火,次又次地招来他耳光和拳打脚踢,而过后,他有时候会说着脏话道歉,有时候则不会。
自从公共浴室那天之后,四年来,又曾有六次希望从玛丽雅姆心中升起,但后来都告破灭,每次都是流产,每次都是瘫倒在地,每次都是比上次更加匆忙地去看医生。次又次失望之后,拉希德对她更加疏远和怨恨。现在无论她做什,都无法令他高兴。她清扫屋子,确保他总是有些干干净净衬衣可穿,烹调他爱吃饭菜。有次,万般无奈她甚至还买来化妆品,为他上妆。但当他回家时,他看她眼,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她赶忙跑进浴室,把脸上妆全都冲掉,耻辱泪水和香皂水、口红、睫毛膏混在起流下来。
如今,玛丽雅姆害怕听到他夜里回家脚步声,钥匙开锁咔嗒声,房门打开吱嘎声——这些声音都让她心跳加速。她躺在床上,听着他清脆鞋跟落地声,听着他把鞋子脱掉之后沉闷、拖着脚走路声音。光凭耳朵,她能听出来他在干什:椅子脚被拖着擦过地板;他坐在藤椅上,不堪重负藤椅发出凄凉叫声;他拿着调羹敲击盘子声音;他翻阅报纸时报纸发出沙沙声;喝水时发出啧啧声。她心怦怦跳,脑里思索这个晚上他又会找什借口来殴打自己。总会有些事情,些微不足道事情,会让他大发雷霆;因为她无论做什,都不能让他高兴;无论她有多死心塌地地听从于他要求与命令,她总是做得不够好。她无法把他儿子还给他。就这至关重要点上来说,她已经让他大失所望——七次让他大失所望——如今,对他来说,她只是负担而已。从他看着她眼神中——假如看着她话——她能看出这点。她是他负担。
“将要发生什事情呢?”这时她问他。
拉希德朝她瞟眼。他发出声介于叹气与闷哼之间声音,双腿从桌子上收下来,关掉收音机。他带着收音机回到他房间。他把房门关上。
4月27日,阵枪炮声和突然响起喧哗声回答玛丽雅姆问题。她光着脚丫,跑到楼下客厅,发现拉希德已经站在窗边,身上只穿着内衣内裤,头发凌乱,双手按在玻璃窗上。玛丽雅姆走到窗边,站在他身旁。她看到战斗机在天空中渐升渐高,向北和向东飞去。它们震耳欲聋呼啸声让她耳朵发痛。远方传来爆炸声回响,突然之间,缕缕烟尘升向空中。
“发生什事,拉希德?”她问,“这是怎回事?”
“鬼知道。”他不耐烦地说。他调调收音机,但什频道都没收到。
“们该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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