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外子那奇怪嘟囔,立刻起身打开木板套窗。天气很好,但气温冻寒。昨夜晾在屋檐尿布也结冻,院子里也落霜。山茶花凛冽绽放。片静谧。太平洋明明开始战争,实在不可思议。深切感受到日本这个国家难能可贵。
去井边洗脸,然后要洗园子尿布时,隔壁太太也出来。互道早安之后,说起战争事:“接下来会很辛苦啊。”
不久前隔壁太太才当上邻组长(3),她以为在说这件事,脸难为情地回答:
“哪里,什都不会啊。”
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紧闭木板套窗射入昏暗房里,声音清晰且强烈。接着又朗声重复次。静静听着这段广播之际,整个变个人,觉得强烈光线把身体照成透明;也像是接收圣灵气息,让枚冰冷花瓣寄宿在心里。日本也从今晨起,变成不同日本。
想告诉睡在隔壁房间外子,才说句:“老公……”
他旋即回答:“知道!知道!”
语气有点凶,似乎很紧张样子。他向来很晚起床,唯独今天大早就醒,实在有点怪。可能是艺术家直觉特别强,所以预先感受到什吧。这让有点佩服,不过他接下来说出非常离谱话,所以又扣几分。
“西太平洋在哪里啊?旧金山那边吗?”
猜隔壁太太倒也不是没想到战争事,定是对邻组长重责大任感到很紧张,所以反而对她过意不去。今后邻组长确实也会很辛苦。因为和演习时候不同,万空袭真来,她责任重大。或许会背着园子去乡下避难,而外子会独自
失望透顶。不知道怎搞,外子毫无地理知识。有时甚至觉得,他连东西方都搞不清楚吧。前些时候他还跟说,南极是最热,北极是最冷,听得甚至怀疑他人格有问题。去年,他去佐渡旅行,回来后跟说,他从汽船上眺望佐渡岛影,以为那是满州,简直乱七八糟。这样居然能考上大学,真叫人傻眼。
“所谓西太平洋,应该是日本这边太平洋吧。”
如此说,他不悦地应句:
“是吗?”然后沉思片刻说,“可是,还是第次听到。美国是东方,日本是西方,这多恶心啊。日本可是日出之国,也称东亚。直认为太阳是从日本升起,可是这样就不对呀。日本若不是东亚,实在难以接受。难道就没有日本是东方,美国是西方说法吗?”
他说话都很奇怪。他爱国心也很极端,日前还莫名其妙地自豪说,洋鬼子再怎耀武扬威,也不敢吃这个咸鲣鱼,们可是什西餐都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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