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没有病,”母亲又自言自语似说,“这样坐着,就觉得过去事情全都像做梦样。说实话,快要搬家时候,是怎也不愿意来伊豆,说什都不愿意,真想在西片町那老屋里多待待呀,哪怕天半天也好。坐上火车时候,已经觉得自己半死不活,到这里时心情稍微愉快点,可是天暗就怀念起东京来,难过得胸口像火烧火燎似,然后就失去知觉。这可不是普通生病呢,这是神灵召唤去死然后再让重生,并且把变成跟昨天不同另个人哪。”
从那以后,只有们两人相依相伴山庄生活,也总算平安无事,直到今天。村里人待们也都很亲切。搬到这里来是去年十二月,过月、二月、三月,现在是四月,除日三餐,们每天大都坐在檐廊编织东西,或在中式起居室里看书、喝茶,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生活。二月梅花怒放,整个村子都掩映在梅花之中。到三月,多数日子也都风和日丽,盛开梅花点也不凋萎,直到三月底依旧美丽绽放。不管是清晨、白天、黄昏或是夜间,梅花都开得那样美艳,简直叫人唏嘘不已。只要打开檐廊玻璃窗,屋子里永远都能闻到飘进来梅花香气。三月底,每天傍晚刮起风,在黄昏餐厅里摆碗筷时候,梅花瓣不时从窗口随风飘进来,落在碗里,变成浣花。到
温应该就能降下来。”
他回答照旧不置可否,随后给母亲打针所谓强效针,便告辞返回。
或许真是那强效针奏奇效,那天中午过后母亲便满脸通红,还出身大汗。母亲面换贴身衬衣面笑着说:
“说不定人家是位名医呢。”
体温降到三十七摄氏度。高兴极,拔腿就奔到村子里仅有那家旅店去,央女掌柜给十个鸡蛋,回家立即煮成半生不熟给母亲吃。母亲吃三个,另外还喝下半碗粥。
第二天,村里那位名医又穿着白布袜来。对他昨天注射强效针表示感谢,他深深点点头,脸上露出理所当然见效神色,然后仔细地为母亲诊察番,回转身来对说道:“令堂大人已经痊愈,从现在起,无论进什食做什事情都无碍。”
他说话古里古怪,拼命才忍住没有当场扑哧笑出来。
把医生送到门口,回到房里,只见母亲已经起身坐在床上。她显得非常高兴,出神似自言自语道:“真是名医呀,已经没病!”
“妈妈,把拉门拉开好吗?外面在下雪哩。”
大片雪像花瓣似轻轻飘落下来。拉开纸糊拉门,坐在母亲身旁,透过玻璃窗凭眺伊豆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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