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让她眼睛早点好起来,重新看得见吧!用酒灌自己也没能使自己从担忧中解脱。在外面喝完酒,回家途中有时候大吐,有时候则停下站在路旁合掌祈祷,希望回到家就能看到女儿睁开眼睛。这天走到家门口,就听见女儿天真无邪歌声,啊,太好,眼睛重新睁开!飞跑进屋子看,女儿无精打采地站在昏暗屋子中间,低着头在唱歌。
实在不忍看下去,转身又走出去。觉得,切都是责任,是个穷困酒徒,才会使得孩子眼睛失明,
深山,嘈杂人声和车马声深更半夜也不绝于耳。心里虽然明白甲府早晚也会遭受空袭,但是好不容易夜晚可以脱掉防空服睡觉,刚偷得点安稳,又要打点行装,赶着车,带着妻子孩子疏散至山中不知何处安家,实在备感吃力,提不起这个劲头。
——坚持下看看情形再说吧!等烧夷弹落下来,妻子背着小,大已经五岁可以自己跑,妻子牵着她手三人同向远离市区乡村逃跑,则和妻妹留守在家,尽全力扑灭火势,保住这个家。即使烧毁也不怕,们齐心合力在被烧毁废墟上再造新房子嘛!
表明自己看法,全家人也同意这做,于是挖洞,将粮食埋进去,还有锅碗瓢盆、伞、鞋子、化妆品、镜子、针线等等最低限度生活必需品全都埋在土中,总之,即使房子全部烧毁也不让自己陷入束手无策窘境。
“这个也埋进去吧!”
五岁女儿把自己那双红色木屐拿过来。
“哦,好,好!”面说面接过来,费劲地将它塞进洞穴角落里。蓦地,忽然有种像是在埋葬谁似感受。
“这下们全家人总算想到块儿。”妻妹在旁说道。
对她来说,这也许便是所谓死亡前夜那种不可思议淡寂幸福感吧。
四五天之后,空袭比预感早个月来临,家瞬间就被炸弹彻底烧毁。
而在大约十天前,两个孩子不约而同得眼疾,去看医生,结论是流行性结膜炎。小那个倒不要紧,女儿却天比天严重,空袭前两三天已经到完全失明状态,眼皮肿得让整张脸都变样,用手使劲翻开眼皮朝里面看,只见眼球都糜烂,几乎像死鱼眼珠子样。心想,或许不是结膜炎这简单,而是恶性病菌侵入所致,要想治好看样子为时已晚吧?赶紧另外找别医生给看,结果也说是结膜炎,虽然彻底康复需要相当长时间,但并非已到绝望地步。然而却觉得,医生看走眼也是常有事情,不,绝大多数场合是看走眼——对医生话生性不太信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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