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装载着两个心思各异的男人和一个浑然不知的少年,季舒把地址告诉杜闻楷后就靠在车子里倦倦睡去。杜闻楷瞥过季舒的睡颜,忍着心里的躁动,手指掐着方向盘,想象着手底下是季舒纤细的脖子。
绿灯跳成了红灯,白色奥迪停在斑马线外,他看了一眼后视镜,低声问:“姜老师要去哪里?”
“杜老师先把季舒送走吧,然后把我随便哪里放下来就行。”
“随便哪里?”
杜闻楷皱起眉,他们在那细窄的后视镜面里对视,他因汤臣眼里的阴鸷而微微一愣,转而就听这位校医说:“男孩的身体用起来是不是很舒服?”
季舒抿起嘴弯腰钻进去。他的后背被杜闻楷轻轻推了一下,手指顺着背脊一路往下,季舒打了个激灵,回头看他,杜闻楷已经关上了门。
他发动车子,引擎声响起,便在这时,车窗外小跑来一个人,敲着窗口让他把车窗降下去。杜闻楷皱起眉,季舒侧头看去,喊道:“汤……姜老师!”
汤臣朝他摆摆手,他的手压在车窗上,低头看着杜闻楷。不算年轻的老师,却因为保养得当而看着小了许多岁,谦谦君子文质彬彬,是一个能唬人的模样。
“你是谁?”
汤臣刚来不久,杜闻楷疑惑地看着他,汤臣笑了笑,对杜闻楷说:“我叫姜颜,是新来的校医,刚才季舒那张病假单就是我开的。”
雷电轰鸣,春夏交接的雨突如其来,电光划开了他们虚伪的嘴脸,汤臣的脸似乎要被那道阴蓝的闪电给撕碎。他露出阴郁刻薄的笑,像个经验老道的过来人,他说:“杜老师,你的那点心思,实在是太明显了。”
绿灯亮了,雨水伴着雷声轰隆隆而下,杜闻楷像是被定格在了座位上。车后响起几声急促鸣笛,他的呼吸一滞,扭头看着汤臣,他发出一个字,便没了下文,“你……”
“快点开吧,如果你能安守本分,我可以考虑不把你的事捅出去。”
杜闻楷吞咽唾沫,喉咙干涩,他说:“我有什么事
“哦,是这样啊,我是季舒的老师,他生病了,我送他回家。”杜闻楷扶着方向盘,神情淡淡。
汤臣的手没有挪开,他的手指轻轻敲打车门内侧,低声道:“杜老师,我刚好也有事要出去,能不能载我一程?”
杜闻楷不语,倒是季舒说:“姜老师快上来吧。”
杜闻楷看着身边的小孩,眉间浮出浅川,他后背贴在车椅里,转过头看着前面,面无表情道:“你上来吧。”
汤臣上车,一股茉莉花浓郁甜腻的香气飘来,季舒侧靠在车子里回头看他。汤臣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笑,眼角泛着阴冷的光,他盯着杜闻楷的后脑勺,瞥见季舒的视线,他扭过头,朝他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