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像是她已经替所有不能接受人──比如──接受这切。怡婷,请你永远不要否认你是幸存者,你是双胞胎里活下来那个。每次去找思琪,念书给她听,不知道为什总是想到家里香氛蜡烛,白胖带泪蜡烛总是让想到那个词──尿失禁,这时候就会想,思琪,她真爱过,她爱只是失禁。忍耐不是美德,把忍耐当成美德是这个伪善世界维持它扭曲秩序方式,生气才是美德。怡婷,你可以写本生气书,你想想,能看到你书人是多幸运,他们不用接触,就可以看到世界背面。」
伊纹站起来,说,敬苑来接。怡婷问她:「姊姊,你会永远过着幸福快乐日子吗?」伊纹提包包右手无名指有以前戒指晒痕。怡婷以为伊纹姊姊已经够白,没想她以前还要白。伊纹说:「没办法,们都没办法从此过着幸福快乐日子,诚实人是没办法幸福。」怡婷又点点头。伊纹突然瞬间红鼻头掉下眼泪:「怡婷,其实很害怕,其实有时候真很幸福,但是经过那个幸福之后会马上想到思琪。如果有哪怕是丁点幸福,那是不是就和其他人没有两样?真好难,你知道吗?爱思琪意思几乎就等于不去爱敬苑。也不想他守着个愁眉苦脸女-人就老死。」
跨进前座之前,伊纹姊姊用吸管喝完最后口冰咖啡样子像鸟衔花。
伊纹摇下车窗,向怡婷挥手,风手指穿过伊纹头发,飞舞得像小时候和思琪玩仙女棒火花,随着车子开远而渐小、渐弱,几乎要熄灭。刘怡婷顿悟,整个大楼故事里,她们第印象大错特错:衰老、脆弱原来是伊纹姊姊,而始终坚强、勇敢其实是老师。从辞典、书本上认识个词,竟往往会认识成反面。她恍然觉得不是学文学人,而是文学辜负她们。车子消失在转角之前,怡婷先别开头。
每个人都觉得圆桌是世界上最美好发明。有圆桌,便省去你推搡推搡你上主位时间。那时间都足以把只蟹八只腿对螯给剔干净。在圆桌上,每个人都同时有作客人不负责任和作主人气派。
张先生在桌上也不顾礼数,伸长筷子把合菜里蔬菜拨开,挑肉便夹进太太碗里。
刘妈妈看,马上高声说话,边用手肘挤弄丈夫:你看人家张先生,结婚这久还这宠太太。
张先生马上说:哎呀,这不样,们婉如嫁掉那久,们两个人已经习惯相依为命,你们怡婷才刚刚上大学,刘先生当然还不习惯。
大家笑得酒杯七歪八倒。
陈太太说:你看看,这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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