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没有回应伊纹，用手指绕着发稍玩。伊纹泡好两杯茶，倒
杯果汁，说抱歉
先生出差去日本，没能好好招待你们。晞晞在椅子上转来转去，对客厅
陈设感到不耐烦，对文化不耐烦。
李国华开始大谈客厅摆饰。话语本能地在美\_女面前膨胀，像阳-具样。二十多岁女-人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他伸出指头指着书架上座玉雕观音，食指也兴致勃勃样子。玉观音望即知原石是上好，点不浊，青翠有光。观音右脚盘着，左脚荡下去，荡下去脚翘着肥厚拇指，拇指上有指甲框。「啊，那个姿势观音，就叫作随意观音，观世音菩萨就是观自在菩萨，观是观察，世是世间，音是音声，就是个善男子看见世间有情意思。随意，自在，如来，这些，你读文学应该可以领会。有趣是，东方喜欢成熟丰满形象，在西方就是童男童女，否则就是像耶稣样，出生就已经长全。」晞晞枯着脖子，吸口果汁，转头对爸妈恶声说：「你们明知道不喜欢柳橙汁。」伊纹知道晞晞意思是她不喜欢听这些。她惊醒样，去冰箱翻找，问那葡萄汁可以吗？晞晞没有回答。
李国华继续扫视。好多西洋美术，不懂。不讲，就没人知道不懂。「啊，壁炉上小小那幅，不会是真迹吧？八大山人真迹是第次见到，你看那鸡眼睛，八大山人画眼睛都仅仅是个圈里个点，世人要到二十世纪才明白，这比许多工笔画都来得逼真，你看现在苏富比拍卖价，所以说观察本事嘛！你们钱先生那
忙，哎呀，要是是这屋子主人多好。」李国华看进去伊纹眼睛，「是美东西都定要拥有。」李国华心想，才杯，亢成这样，不是因为茶。反正她安全，钱家是绝对不能惹。而且几年她就要三十？晞晞突然口气里有螺丝钉：「葡萄汁也不喜欢。浓缩还原果汁都不喜欢。」师母说：「嘘！」伊纹开始感觉到太阳-穴-，开始期待傍晚思琪怡婷来找她。
李国华家走之后，伊纹感觉满屋子艺术品散发不是年代色香味而是拍卖场古龙水。不喜欢李老师这人，不好讨厌邻居，只能说真希望能不喜欢这人。啊，听起来多痴情，像电影里，真希望能戒掉你。伊纹想想笑，笑出声来发现自己疯疯傻傻。晞晞倒不只是不懂事，是连装懂都懒，那好看小女孩，长长睫毛包围大眼睛，头发比瀑布还漂亮。
手轻轻拂过去，搪瓷摸起来仿佛摸得到里面金属底子，摸得牙齿发酸；琉璃摸起来像小时候磨钝金鱼缸口；粗陶像刚出生皱皱婴孩。这些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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