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都灿烂起来」──她当然知道是哪里抄来句子,可是连抄也奢侈。她真恨他。她想走到他面前说不是你看到圣女,只是你要去补习班老师情妇,然后狠狠咬他嘴。她渐渐明白伊纹姊姊说:「平凡是最浪漫。」也明白姊姊说出这话沧桑。说不出口爱要如何与人比较,如何平凡,又如何正当?她只能大量引进中国古诗词,西方小说──台湾没有千年虚构叙事文传统,台湾有是什传统?有是被殖民、夕置换语言名姓传统。她就像她们小岛,她从来不属于自己。
每隔阵子,总会有绑架强,bao案幸存者自传译本出版。她最喜欢去书店,细细摸书脸皮上小女生脸皮,从头开始读,脚钉在地上,这许久。读到手铐,枪,溺人脸盆,童军绳,她总像读推理小说。惊奇是她们脱逃之后总有番大义,死地后生,柏油开花,鲤跃龙门。个人被徒刑虐待几年,即使出来过活,从此身分也不会是便利商店常客,粉红色爱好者,女儿,妈妈,而永远是幸存者。思琪每每心想,虽然情况不样,但是看到世界上如常有人被绑架强,bao,很安心。旋即又想,也许是这所有人里最邪恶个。
她问过老师:是你谁?情妇吗?当然不是,你是宝贝,红粉知己,小女-人,女朋友,你是这辈子最爱人。句话说破她。她整个人破。可是老师,世界上称这个情况叫偷腥,鱼腥味腥,她忍住没说出口。再问:可是认识师母,还有晞晞,老师知道意思吗?看过她们脸,这样很痛苦,痛得很具体,连寒暑假都不回家。他只草草说句:爱情本来就是有代价。她马上知道他又在演习他至高无上之爱情演讲,又在那里生产名言,她不说话。世界关成静音,她看着他躺在床-上拉扯嘴型。公寓外头,寒鸟啼霜,路树哭叶,她有种清凉预感。她很愉悦,又突然隐约感觉到头手还留着混沌之初,自己打破妈妈颠扑不破羊水,那软香触感。她第次明白人终有死意思。
老师常常说:你喜欢人也喜欢你,感觉就像是神迹。神来过,在他和太太孩子同住家里。在她们和爸爸妈妈同住楼下。老师最喜欢在她掌上题字,说:可以题个「天地难容」匾额。又笑着撇捺,写个人字,说天地似乎还好,倒是人真不容。老师饱饱食指在她手心里温软触感就像刚刚豹光斑。不只是把罪恶感说开,罪恶就淡薄些,老师到头来根本是享受罪恶感。搭讪路人看她睫毛婉曲地指向天空,没有人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