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不可思议地看着床单。「是老师吧?」「是你。」思琪知道李国华在装乖,他连胸前毛都有得色。他把枕在头下手抽出来,跟她起摸摸那水痕。摸阵子,他抓住她手,得意突然羼入凄凉,他说:「跟你在起,好像喜怒哀乐都没有名字。」房思琪快乐地笑,胡兰成句子。她问他:「胡兰成和张爱玲。老师还要跟谁比呢?鲁迅和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阿伯拉和哀绿绮思?海德格和汉娜鄂兰?」他只是笑笑说:「你漏蔡元培和周峻。」思琪声音烫起来,不认为,确切说是不希望,不希望老师追求是这个。是这个吗?李国华没有回答。过很久,思琪早已坐下地,以为李国华又睡着。他才突然说,在爱情,是怀才不遇。思琪心想,是吗?
二十年前,李国华三十多岁,已经结婚有十年。那时他在高雄补习班炮而红,班班客满。
那年复读班,有个女生很爱在下课时间问问题。不用仔细看,也可以看出她很美。每次下课,她都偎到讲台边,小小手捧着厚厚参考书,用软软声音,右手食指指着书,说,老师,这题,这题为什是A?她手指细白得像发育未全。李国华第次就有种想要折断它感觉。他被这念头吓跳,自己喃喃在心里念:温良恭俭让,温良恭俭让。像念佛。那个女学生笑说:大家都叫饼干,姓王,老师可以叫饼干王。他差点就要说出口:更想叫你糖果。叫你糖葱。叫你蜂蜜。温良恭俭让。饼干问题总是很笨,也因为笨所以问题更多。桃花跟他名气和财富来得样快,他偶尔会有错觉,名利是教书附加价值,粉红色情书才是目。铜钱是臭,情书是香。
不需要什自批斗,这步很容易跨出去。跟有没有太太完全无关。学生爱他,总不好浪费资源,这地球上真感情也不是太多。他那天只是凉凉问句,「下课老师带你去个地方好不好?」像电视台重播百次美国电影里坏人骗公园小孩句话。最俗话往往是真理。饼干说好,笑出小虎牙。
他前两天就查过不是太远间小旅馆。那时候查勘,心里也不冰冷,也并不发烫,只觉得万事万物都得其所。他想到第个譬喻,是唐以来山水游记,总是说什丘在东边十几步,什林在西北边十几步,什-穴-在南边几十步,什泉在-穴-里面。像是形容追求过程,更像是描写小女生私\_处。真美。小旅馆在巷子口,巷子在路右边,房间窗外有树,树上有叶子,而阳-具在内裤里。那美东西,不拿是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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