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间,拓拔野做过多少回这样梦呵,梦中历历真实,梦醒却恍惚如幻。譬如此刻,滚烫泪水滑过脸颊,灼痛如烧,他却为什还是分不清究竟身在梦里,还是梦外?
她洗尽铅华,素颜如雪,纯净如冰,却比从前魅惑妖娆更加风华绝世。那双让他朝思慕想眼睛,澄澈如秋水,深邃如汪洋,仿佛涤尽从前所有痛楚、屈辱、悲伤和苦难,每次流转,都美得让人窒息,不敢逼望。
就连她那原本馥郁勾魂幽香。也仿佛氤氲成霜风里秋菊、冰雪后腊梅,闻之醍醐灌顶,心神俱醉,却不敢有半点轻慢。
望着她嘴角微笑,淡定自若地从他眼前、从人群中翩翩走过,拓拔野心中那无边空茫全都化作剧烈锥痛和恐惧。多害怕、多害怕伸出手,她又如轻烟飘渺、水波涣散!
※※※
里春秋等数百人念力抗衡,进而遥控鲲鱼脊骨,固然难于登天;但若只想将兽牙钉中亡灵逼至癫狂,加以破坏,却是轻而易举。
洞壁狂震,“叮叮”不绝,天吴、强良等人脸色齐变,春秋镜与苍龙角对抗越久,迸飞震裂兽牙钉势必越多,旦损坏牙钉超过三成,纵使百里春秋有通天之力,也再无法遥控鲲鱼!
转头扫探,角声四下回荡,不知究竟从何处传来。鲲鱼腹内乾坤辽阔,腔洞更如迷宫纵横,时间又去哪里找着龙女,加以制止?
广成子掐住泊尧脖颈,高高举起,朗声喝道:“数三声,龙女再不停角现身,你乖孩儿魂魄就再也追不回来啦!”顿顿,运足真气,如洪雷震荡:“……二……”
“三”字还未出口,苍龙角声果然顿止,鲲鱼悲鸣,震荡稍减,只剩下那数百人诵念声,嗡嗡震耳。
洞室中鸦雀俱寂,掉针
天吴等人微微松口气,百里春秋更是满头大汗,惊魂未定。过不片刻,又听个女子低低叹息道:“大哥,避尘隐居,早已不问世事,你又何苦步步相逼,为难于?”
众人震,那声音慵懒柔媚,听在耳中,当真如魂销骨蚀,万念俱无。拓拔野更似雷霆齐响,霹雳加身,动不动地僵立在距离广成子二十余丈处,再也不能动弹分毫。
只听得脚步声声,凉风刮卷,幽香扑面,个黑衣女子从右前方甬洞徐徐步出。红发飘卷,秋波流盼,火光映照在她容颜上,如霞光晕染。
众人呼吸窒,心跳齐齐顿止,就连广成子脑中亦霎时间空白片,怔怔地举着泊尧,被她容光所慑,竟不由自主地生出惭秽之念。
万籁无声,除火焰兀自“劈啪”作响。切似乎全都凝固,仿佛只过短短刹那,却又仿佛过渺渺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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