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自由倒是小事,眼下大荒风云诡谲,战火如荼,那些鬼国妖孽更在暗处虎视耽耽,煽风点火,还不知要使出什*谋诡计来。他若不能重出生天,又如何拆穿姬远玄帝鸿假面?又如何还复天下太平,实践蜃楼之志?又如何……如何找到雨师妾,与她牧马南山,泛舟东海?
想到龙女那温柔娇媚笑靥,他心中更是痛如刀绞,抛开杂念,下定决心,无论何等艰难,定要设法离开此地!
激战夜,又受重伤,饥肠辘辘,周身无处不痛。当务之急,乃是猎食果腹,养精蓄锐。当下跃出地面,转头四顾。
狂风呼卷,飞沙走石,触目所及,尽是荒凉无垠赤黄焦土,寸草不生,惟有南边天际青烟滚滚,偶尔窜起绺绺金红火光。彼处既然仍有火焰,想必还有树木果实。拓拔野收起离火鼎和神钟,朝南御风飞掠。
骄阳似火,酷热难耐,就连大风吹来,也象是火焰扑面。四处荒无人烟,就连飞鸟走兽也不见半只,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人。
饕餮离火鼎倒置在钟口。
“呼!”上方气浪撞入鼎内,鼓起刺目火光,那狂猛无匹压力顿时化作惊天动力,神钟飞旋怒转,陀螺似朝下猛冲而去。
飓风呼啸,那姹紫嫣红滚滚炎浪就象个巨大旋涡,气浪“当当”不绝地怒撞在铜钟外壁上,火焰狂舞,拓拔野蜷身其内,有如从前乘着柚木潜水舟在惊涛骇浪中跌宕般,震得百骸如散。
饶是这神钟隔绝阴阳,在这等狂风烈火交加激撞下,亦越来越烫,有如烤炉。拓拔野奇经八脉断毁近半,被如此震荡灼烧,更是裂痛欲死,大汗淋漓;轰鸣声惊雷似在耳中鼓荡不绝,头昏眼花,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
拓拔野伤势未愈,飞掠百余里,汗出如浆,真气难以为继,于是将白龙鹿从天元逆刃中解印而出,苦笑道:“鹿兄,又得劳烦你。”
白龙鹿许久未曾出
迷迷糊糊也不知过多久,突然“当琅琅”地连声狂震,两仪钟似已触底。拓拔野收势不及,头撞到钟顶上,温热腥咸鲜血顿时沿着额头淌落,神智醒,强忍剧痛,徐徐爬起身来。
朝上望去,四壁深幽,如在井中。上方碧天澄澈,风声呼啸,黄沙蒙蒙卷过,被饕餮离火鼎喷出火焰烧着,登时冲天飞扬,如火星乱舞。
敢情两仪钟已带他坠入苍梧之渊地底,砸出个大坑来。
拓拔野想起蚩尤所述,心中咯噔响,森寒遍体。
当日九黎群雄是骑着大金鹏鸟,才侥幸飞上万里高空,从那九嶷壑口得返大荒。此刻大鹏已死,那裂口又被息壤封堵,他岂不是永生永世要被困在这太古地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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