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勇猛顽强,百折不回,少有这般感伤触怀时候,但此时万籁无声,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人,忽然觉得有说不出来寂寞苍凉,想起从前,想起烈烟石,想起这年多来所见所闻惨烈景象,更是感慨万千。
拓跋野拍拍他肩膀,喝道:“小子,济世方法何止万千种,可是你选择却是最为困难道路。若果真想要重建自由之邦,将来你所遇到困难比之今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倘若不能坚心忍性,百折不挠,你还是快快打消这个念头,就在这岛上结网打鱼,过上辈子吧。”
蚩尤怔,蓦地明白他正是模仿羽青帝那夜对他所说话,哈
内阴阳气旋交相感应,两仪轮转,四周土浪呼呼怒卷,竟隐隐形成个巨大太极图案。斗到酣处,那对“阴阳鱼”顿时叠冲连撞,绚光怒射,沙土滚滚冲天,竟如蟠龙柱般飞起百丈高,蔚为壮观。
“砰”声,两人螺旋飞转,四掌相抵,绚光澎湃,周遭沙尘土石登时轰然坍塌,滚滚落地。
拓跋野、蚩尤收回手掌,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地,相视而笑,喜悦填膺。
这六百余合气呵成,酣畅淋漓,两人竟似合二为,彼此戚戚相应,对于五行真气如何化为两仪气轮,又如何在八极之间循环流转,都有更直接而深刻体验。虽然尚不能说尽谙其妙,但已触类旁通,大有所悟,自此双双跨入个全新境界。
狂风吹来,沙尘渐消,带着硫磺与草木气息。夜云飞扬,漫天星辰闪烁,摇摇欲坠。
两人并坐于地,精神熠熠,倦意全无。生之中,从未有如此这般修为高绝,如与宇宙相通,仰望星河,百感交集,又想起从前在东海之上、星穹之下,彻夜谈心,立志重建蜃楼城情景来。
光阴似箭,地覆天翻,他们再也不是从前那两个单纯而莽撞少年,但不知为何,此夜此地,恍如隔世,竟忽然有些怀念那遥远而简单时光。
蚩尤吐口气,低声道:“乌贼,你还记得初到古浪屿那夜,你在沙滩上和青羽帝所说话?”
拓跋野微微笑,道:“自然记得。说志向是顿顿有肥鸡可吃。羽青帝说肥鸡今后是不用愁,只是莫只贪图人逍遥,需时时想到,天下每个人都期盼着能和样,顿顿吃上肥鸡,天天逍遥自在……”
蚩尤莞尔,脸色又微转黯淡,叹道:“羽青帝说得不错,知易行难。现在才知要天下人顿顿吃上肥鸡何其不易。大荒战火纷纷,白骨遍地,老百姓莫说吃上肥鸡,能保家人周全,找个栖身之地,勉强充饥,便已属万幸。重建蜃楼城容易,要天下太平,人人安乐,可就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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