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冷冷地盯着空桑仙子,目光缓缓地移转到神农脸上,眼中闪过愤恨、悲苦、嫉妒、愧疚、凄楚……诸多神色,周身突然轻轻地颤抖起来;深吸口气,哈哈笑道:“他害得你这般,你居然还为他着想,就连他死,也要小心翼翼地呵护,嘿嘿,嘿嘿……”笑声森冷,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拓拔野心中震,疑虑重重,忖道:“此人必定是灵感仰。但听说当年他与神帝关系甚笃,乃是忘年至交。空桑仙子与神帝苦恋之时,为掩人耳目,还到青帝苑躲避,交情之深自是不言而喻。但听他所言,其中似乎还有隐情。难道……难道他对空桑仙子竟也……也有爱恋之心吗?所以才对神帝暗生嫉恨,想要借他尸体复生?”
那“灵威仰”笑声越来越干涩,又变成剧烈咳嗽,突然震,喷出大口乌血,身体摇晃,险些站立不住。
众人骇然,面面相觑。空桑仙子“啊”地声,蹙眉道:“你……你没事吧?”
与她分别,直未曾见面,此刻邂逅,不禁有恍然似梦之感。当年与她相处虽不过日,却是半师半友,颇为投缘,心下欢喜,笑道:“前辈,你怎在这里?”
空桑仙子抬起头来,微微笑,道:“在这里已经有四年啦!”众人愕然,流沙仙子娇躯微微颤,妙目中闪过惊讶羞怒神色。
空桑仙子秋水横扫,凝视着那神秘人,徐徐叹息道:“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以为只有老得认不出来,想不到……想不到陛下你竟变作这等模样。”
“陛下?”众人闻言大震,失声道:“你是青帝灵感仰?”
拓拔野脑中轰然,忽然醒悟,忖道:“是!除灵感仰,普天之下又有谁有如此强沛碧木真气与念力?除灵感仰,又有谁会对乔城主这般怒恨厌恶?连这也想不通,当真笨得紧啦!但他为何会失踪四年,身陷鬼界灵囚?难道也是被黑帝暗算吗……”
蚩尤大怒,喝道:“灵感仰你个老匹夫,原来是你!早知是你,在那鬼界里就将你砍个魂飞魄散,祭奠蜃楼城五万冤魂!”
那人哑声哈哈狂笑道:“灵感仰?谁是灵感仰?灵感仰早就死啦,是大荒孤魂野鬼灵威仰!”笑得凄厉,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血肉模糊脸上窟窿颤动,白牙森森,说不出可怖丑怪。
空桑仙子凝视他半晌,微笑道:“是?灵感仰也好,灵威仰也好!都求你件事!你愿意答应吗?”
那人冷冰冰地怪笑,也不回答。
空桑仙子轻轻抚摩着神农脸颊,柔声道:“尘埃落定,托体山河,他已经死啦!他这生都活得辛劳已极,好不容易能长眠安歇,你……你就别再打扰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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