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摒弃杂念,将手从她指甲缝里抽出来,反握住根腿骨,用真气激然磷火,灼烧混金铜链最细环。
不知不觉中,又运用起烛龙传授心诀,丹田似火炉,玄窍入炼鼎,体内真气循环激生,经过指尖,化作猛烈无比火焰。烧得铜链红里透白,却也将右臂烫得哧哧生烟,剧痛攻心。
咬紧苦苦强忍,过会儿,那根腿骨竟然在手里剧烈震动起来。“噗”声,自行脱手飞出,钉入左侧石壁中。
吓跳,转头望去。那根腿骨插在块凸出石壁上。磷火跳跃,惨青壁画上,刻着两个人头蛇身精致图案,男女,两两交缠。正是第次进入鱼肠宫时,所听见过那副石画。
与上回不同是,那两条人蛇刻纹上渗透着暗红血线,在磷火映照下,闪烁着幽碧
侧卧在地,用脚将不远处半片头骨拨到身边,盛接鲜血,又将头骨推到她嘴边,让她喝下去。
如此周转反复,她迷迷糊糊地啜饮几瓢血,颈上蛇鳞慢慢转淡,身体也不再滚烫如火,虽然“蛇咒”仍未清除,时半刻却没什危险。
头昏眼花,再难支撑,侧躺在地上,说不出疲惫,过不多久,也昏昏沉沉睡着。
“泊尧!泊尧!”半梦半醒中忽然听见她叫声,吃惊猛然转醒。
洞内绿光流离,忽明忽暗。气镜摇曳,映照她酡红侧脸,眉间紧蹙,嘴唇翕动,似乎在说着梦话。身上汗水淋漓,体温仍然有些冰凉,但比先前已如同天壤之别。松口气,忽然发现她右手与左手十指交叉紧紧相握,心中顿时碰碰狂跳起来。气镜中,她黑发披散,半身赤裸和紧贴着背,蛇尾弯卷,这图景多象……象伏羲和女娲。
她长长睫毛轻轻颤,颗泪珠悠然滑过脸颊。
心里仿佛被什猛撞下,喉咙若堵,酸楚疼痛怜惜温柔……全部如潮水般涌上来。她梦见什?为什而哭?在她无邪而娇媚容颜下,究竟藏着怎样心事和过往?
那是生平第次将个女孩儿泪水擦去。想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然而不能。绑住不止有这斩不断理还乱混金铜链,还有那无形无影命运枷锁。脸上滚烫如烧,仿佛又听见姥姥在耳边怒喝:“男子汉大丈夫就当纵横四海,让众生称臣于脚下,怎能够婆婆妈妈儿女情长!”
姥姥妹妹全部死,彩云军也尽数覆没,大仇未报,大业未成,被烛老妖困在山腹里,不想着如何脱身,却为个相识不久女子情迷心动,又怎对得起天上祖宗英魂!
不管能否逃离此地,总得全力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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