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地球时间晚上十点五十五。”
“今天是……到达这颗行星第十六个恒星日……”
沙耶罗精神状态看上去实在太差,他仍然那样英俊,正静静地望着镜头,刀削般轮廓在时聚时散像素光点中,也足以清晰地烙刻入人视网膜之内。
他皮肤白得像毫无生气,眼睑下片暗沉,烟灰色眼眸犹如深深幽壑,像个癌症末期病患。但与之相悖,他又把自己收拾得相当整齐,穿着雇佣兵黑色制服,背上背着把脉冲激光枪,好像在特意等待着场战斗。
赫洛心被狠狠扎下。
,“在找到沙耶罗他们以后。”
说完银发青年将目光收敛得柔和几分:“白鹰情况知道,所以你更不该冒险。”
“嘿。昨天事,谢谢你,赫洛。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东西,所以,沙耶罗事会尽可能多尽点力。相信,落在军舰里那个东西能帮你更快找到他。”女杀手反常态地没用她那惯常机械化口吻,语气里难得流泻出几分人情味。
赫洛从她话语里咀嚼出丝紧张意味,敏感神经微微跳。
“航行日志里只有段被保留下来,其余都被人为删除。想那是沙耶罗有意为之,那段录像——特意留给你。”
过几分钟后,影像里沙耶罗才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身体似乎不足以支撑自身重量,步履艰难地在桌子后边站直身体,松松制服上武装带。
顾不上旁人在场,赫洛也霍地站起来,带倒身后椅子,盲人般步伐飘忽地走到那个实际并不存在于这里人面前。
“抱歉……恐怕很难再支撑几天。”
他们距离很近,男人低着头好像在看着六年前只及他肩膀少年,低垂
说着她指指会议舱桌上,独狼擦肩而过时候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两个人便走出去。
赫洛走进会议舱门,便看见自己那个腕表式存储器搁在他旁边桌上——他们已经看过航行日志录像。目光越过会议舱里坐着所有小队成员,他视线聚焦在会议舱中心巨大全息投影仪屏幕上,火速拉把椅子坐下来,还没坐稳就抓过遥控器,按下播放器。
屏幕上闪烁几下,另个时空影像从远处层层铺近,仿佛搭建俄罗斯方块样铸造成个真实空间,将他们笼罩进去。
恍惚间如同梦境汇进现实,当那个人闪烁着浮现在他步之遥时,赫洛不自觉扣紧双膝,强忍着没有立即站起来,去拥抱那个虚无缥缈影子。
即使知道这只是录像而已,他仍有泫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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