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便出外观摩,便来到府内临城道楼阁上。
浩浩荡荡送行队伍如潮水般没过城道,朝北门行去。
皇亲国戚都在其中,依地位排列,紧随在御驾之后便是太上皇座驾,后方跟便是萧独。见他远远行来,虽戴人皮面具,仍不免有些紧张,放下窗帘将自己遮住。太子后方则是王爵,望见七弟,他有意将马步放得很慢,吊在后方,在他侧方车辇悬挂着红幔,抹倩影若隐若现,是即将远嫁魑国五姐。
他们挨得那般近,近在咫尺,亦远在天涯,句话也难得说上。
生在皇家,便是如此,何况还是血亲。
“属下这里就有张。”白厉从怀中取出张薄如绢纸物事,“只不过,是女子面相,是平时属下自己用。”
接过,抖开来瞧下,果然是张平平无奇女人脸。
“要帮皇上戴上?”
点点头,任他将这人皮面具敷在脸上。不施粉黛,倒也不显得十分女气,说是宦官也过得去。平日行走,总归是宦官身份方便得多,便从萧煜那儿讨套宦侍衣衫来。
拾掇番,镜中已全然看不出是自己,成个面皮白净小宦。
与乌兰同为乌氏,应有亲缘关系。”
吸口气,心乱如麻。当年追杀战俘之事,因担心会引起民心不稳,说大赦天下又出尔反尔,便命白延之将那些战俘逼进深山,速战速决之后就地掩埋,对外宣称只是土匪做乱。
而后,又寻些蛮奴假扮成战俘,送出关外,没有多少人知晓。
萧独会不会知晓。若这狼崽子知晓此事,定会恨死。
如此想着,不禁记起萧独那夜看着花魁发呆样子,心口绞,有些难受。原来,如今被这狼崽子缠上,是冥冥之中债孽。
想要长厢厮守……只能求来世。
叹口气,瞥见那红幔中探出只纤纤玉手,握着枚物事。
翘翘兰花指,学着这些阉人行个礼,白厉忍俊不禁,平日不苟言笑个人,竟然笑出来。他三十有五,跟白家人样,都不怎显年龄,看上去不过二十,笑起来如冰雪初融,甚是好看。
不知怎,眼前瞬闪过乌沙挑衅他样子,竟觉有点暧昧。
忙摇摇头,将这荒谬念头甩去。
当—当—当——
上空钟鼓齐鸣,是萧澜北巡送行典仪开始。
竟是亏欠他。
“皇上现在出宫,打算如何?”
“自然是离远些,坐山观虎斗。”想想,问,“你做暗卫多年,知不知晓什法子能极好隐瞒身份,见面也认不出来?”
白厉愣:“人皮面具?”
“你去给孤弄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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