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重兵驻守,冒险些,也比留在宫里强。
心生念,攥紧萧澜袖摆,
他捏住它尾翎,将他拎到眼皮底下。
朱鹭还活着,不住扑腾着翅膀,漆黑眼眸透出凄沧光芒。
“看,像不像你,六弟?”
垂眸不答,听他轻笑声,将朱鹭扔给侍卫:“莫让它死,朕要养着。再高傲天上之物,关在笼子里养上几年,也该变成乖巧可人宠物。”
字字刺耳。
下这匹温和母马也受惊尥蹄,险先将从马背上掀下。连忙勒紧它缰绳,伸手欲去捂它双眼,却已来不及,被它带着朝半山腰林间狂奔而去。
俯身贴紧马背,树叶如刀片刮过皮肤,寸剐般。
马跑得极快,将皇家狩猎马队甩得不见踪影,好容易才将缰绳勒住,已是累得头晕眼花。左右张望番,不知跑多远,竟辨不着路。听见有人远远在唤,跳下马,伏下身子朝声源相反方向行进——这是个逃走好机会。
可机会是好机会,体力不支,行没多远便已走不动,扶着颗树干,气喘吁吁。这才真切意识到,若无人相助,这身子根本走不出冕京。不是吃不得苦,当年率兵亲征时也与士兵们出生入死,可如今却弱不禁风得很。
耳闻马蹄声自四面而来,不敢动弹,可犬吠之声却越逼越近。
“宠物就该有个宠物样子,莫要以为被供在高阁,眼里就没有自己主人。若是得意忘形,从高阁沦为阶下囚,也只是夕之间事。”
这样暗示与威胁,怎会不懂?
他立军功,有声望,想将这废主从太上皇位子上贬下来,轻而易举。
“若宠物知道讨宠,自然便能保有表面尊严,否则……”只手托起下巴,手指摩挲着嘴唇。扭开头,却听串马蹄声由远及近,余光瞥见人纵马从林间行来,斑驳日光照得他骑装上点缀蛇鳞冷光凛凛,是萧独。
不是这小子阻拦,怕是早在白衣卫护送下过落日河。
自知躲不过猎犬鼻子,未免太显狼狈,索性自己从林间走出来,几个侍卫连忙上前将扶住,见萧澜也在,站起身子,道:“孤并无大碍。”
“太上皇受惊。”萧澜骑马来到近前,猝不及防地弯腰把抓住胳膊,将拽上马背,“此处路不好走,太上皇身子不好,便先与朕同骑罢。”
说罢,他便扬手鞭,带朝山上营地行去。
侧坐在他身前,姿势仿如依偎着他,心下顿生屈辱之意。萧澜双臂绕过,拉弓放出箭,将只飞鸟倏然射落,命侍卫捡来给瞧。
那是只红羽白喙朱鹭,漂亮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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