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入睡之际,听见他这句,连点头都懒得点,轻哼声算是应允。
身子被翻抱过去,榻面嘎吱声,背后凉,寝衣被扯到腰际。神志如同漂在水里,时浮时沉,被落在背上双手压进黑暗浓稠深处,脊骨都像软化般,平日里极力维持高傲与自矜都卸下来,只留下这身俗人血肉。
萧翎,萧翎啊,你妄图高高翱翔于
有气无力道:“嗯。”
窸窸窣窣响,萧独掀开帘子,坐到榻上,将后颈托起,枕到他条腿上,双手捧住头,潮湿炽热十指深入发丝,揉按起来。他手指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指腹上又带有薄茧,只似把细沙磨过头皮,让顿觉通体舒畅,说不出惬意,禁不住发出声轻微喟叹:“哈……”
萧独动作凝:“皇叔,可觉得舒服些?”
点点头,哂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有这手绝活,比起伺候孤十几年人还要熨帖。想想,孤已经好久没被人这伺候过。”
萧独手指微紧,揉按力度重些许:“皇叔说,是梁笙?”
萧独将扶到榻上,躺下来,头挨到枕头便已昏昏欲睡,放下帘帐准备就寝,懒懒地吩咐他道:“替孤将灯灭。”
萧独弯腰吹灭烛灯,人却没走,在黑暗中徘徊于榻边,不知是何意。
睡意渐浓,勉强撑着眼皮:“还不早些回去,你想留在孤这儿过夜不成?”
萧独定立不动,碧眸微光闪烁:“……等皇叔睡着,再走。”
隔着帘帐瞧着他隐隐绰绰挺拔身影,只觉他像极只耐心蛰伏小野狼,等待猎物放松警惕,便跃而起,咬住猎物咽喉。这荒谬感觉令极不舒服,可感觉终归只是感觉,从心底里并不忌惮这半大小子,便兀自阖上眼皮。可随睡意起涌来俱是白日险先受辱情形,浑身抖,便惊醒过来。
舒服眼皮子都懒得抬:“你记性倒是好。”
萧独“嗯”声,手滑至后颈,着力捏。这下捏得正是地方,少时因常戴皇帝冠冕,颈肩患有隐疾,时常隐隐作痛,每逢春雨时节尤甚。
“多捏捏这儿,肩膀也来几下。”闭着眼吩咐。
萧独拉开寝衣领子,剥到肩头,双手左右开弓,只把僵硬骨骼揉得酥软似面,皮肤上渗出层薄汗来,整个人是云里雾里,魂不附体。
“皇叔,背上要不要也按按?”
“皇叔……做噩梦?”
萧独竟还没有走。
头痛欲裂,迷迷瞪瞪地眯起眼。
“你怎还没走?罢,你且来帮孤按按头,孤头疼得很。”
“皇叔,那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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