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人鱼嘴里咒语般念着这个音节,蜿蜒着穿梭过甲板上东倒西歪尸体,缓缓接近向他跪拜雪村,伸出流淌着鲜血手抬起他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
雪村顺从望向他,他伸出颤抖手似乎想要抚上人鱼蹼爪,却悬在半空中,手指颤抖着。那双漂亮眼睛压抑着深深眷恋,想他也许是爱着这条人鱼,可除此以外,在他脸上读出更深绝望与痛苦。
心里猝然间涌上来种糟糕预感,而下秒感觉就被印证。
看见雪村以惊人速度抓住那把武士刀
就在这个念头冒出来那刻,簇惊人火花轰然从这条船船头上爆开来,眼前忽然间冒出许许多多慌乱逃窜人影。个穿着和服少年从船舱里跑出来,认得那就是在人鱼岛上遇见雪村。
条件反射呼喊他声,但他却像看不见存在般,只是带着种绝望神情仓皇张望着四周。
凛冽海风撕扯着他和风衣角,让他看上去就像只脆弱而凄美飞鸟。他跌跌撞撞退到船边沿,像是对某种事物怀着极度恐惧。
循着他视线望去,看到他所害怕东西———
那是条深紫色尾巴人鱼。灼灼火光照耀在他通体浴血周身,在黑夜中显得那样触目惊心,宛如从坟墓里爬出来复仇亡灵。他缓缓爬出底舱通向甲板阶梯,潮湿乌发拖曳在鱼尾上,像簇寄生海鳗。注意到把武士刀贯在他脊背之中,从腹部上穿出来,却好像并没有对他行动造成什阻碍,他迅猛抓住船上逃窜人们,像个老练屠夫那样残忍将他们身体撕扯开,甲板上顷刻间就血流成河。而在这个过程里,他眼睛却眨不眨盯着雪村,目光饱藏着某种接近疯狂情绪。
敢肯定那种眼神并不是真正恨意,反而与之相反。
切肤之爱。
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词来。但不敢妄加猜测他们之间纠葛,因为这个眼前上演故事主角并不是,然而却如着魔般呆呆望着眼前这惊心动魄幕,犹如不小心窥见记录着他人隐秘过往日记某页边角。
“对不起……”突然听见雪村那喊道,凝着火光泪水从他白皙脸颊上滑下来。他靠着船舷跪倒在地上,却在这样慌乱境地下依然保持着传统礼节,以种近乎祭拜姿态匍匐在地上,朝那条人鱼拜拜,又抬起头来,似笑似哭:“您是大海神明……怎能冒犯您?恳求您放过这艘船上人吧,就当从未遇见过您……”
“Session…Se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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