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走到桌前,抓过文房四宝,磨得墨浓,喂得笔饱,提起狼毫,在白签上挥出个“山”字,笔画森然戟张,要请胡先
陈瞎子当即会钱钞,起身走下酒楼,那几名散盗兀自不觉,仍在低声密谋。陈瞎子对候在楼口手下打声招呼,让他们送吴老大等伙贼人到洞庭湖底龙宫里快活快活,随后找当地人打听到那风水先生铺面所在,便与鹧鸪哨同进城寻访。
那胡先生在城中小有名气,不论是测字问卜,还是相取阴阳二宅,都是屡试屡验,从不走眼,所以稍加探寻,就找到地方。
陈瞎子自恃才高八斗,他早年曾在山上学过《月波照管洞神局》,对那些星象占卜、相面相地江湖术士勾当,无不通,知道无非是那些乡间油嘴村夫,哄骗愚弄百姓伎俩,要真能卜算命运,还不如先给他自己算算。
他和鹧鸪哨都不信此道,只不过时心中好奇,才顺路过来瞧瞧。到得卦铺门前,看那堂中摆设清洁,那位胡先生,正自摇头晃脑地为三五个乡绅财主谈论如何迁移祖坟。
陈瞎子和鹧鸪哨在旁听回,只听那胡先生谈起阴阳宅来,真是百叩百应,对答如流,显然对青乌之道极是精熟。虽然说都是民间迁坟改祠乡土之事,却实有真知灼见,妙语连珠,常发前人所未发之见,听得二人不住暗中点头:“这胡先生谈吐娴熟,世情透彻,必定得过高人指点,不是个落后人物。”
那胡先生给众豪绅分说番祖坟风水,收谢钱,便将他们送出门外,转身看,就见着陈瞎子和鹧鸪哨。胡先生前些年曾在旧军阀部队里当过军官,最是懂得人情世故,又常年做打卦问卜营生,专会察言观色、照面识人。
他看这二位就不是小可人物,别看穿着便装,却掩不住周身上下出众风骨,而且身上杀气凝重,不像是做本分生意,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哪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请二人落座,烹茶待客,寒暄道:“适才与本地乡绅们磨好回子牙,不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乞罪则个。”
鹧鸪哨抱拳还礼:“哪里,兄弟二人久仰先生高名,故此特来登门叨扰,冒昧之处,万望海涵。适才听胡先生谈吐口音,想必是本地人氏?”
胡先生说:“小可祖籍并非在此,只不过飘零江湖日久,常学南言,早已忘却乡音,倒让阁下见笑。”
鹧鸪哨和陈瞎子听,这胡先生果然精细,说话滴水不漏,探不出他来历。陈瞎子有心要试他本领,便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咱开门见山就不客套,兄弟恰好要出远门,先请先生给咱测个字,问问此去吉凶如何,请借纸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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