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吆喝声都能勾走人魂儿,郭师傅爱吃会吃也懂吃,只是没钱,说起这些头头是道,等明天收摊买人家卖剩白水羊头肉,不仅便宜得多,味道也不会走样,两口子又说会儿话,郭师傅让媳妇先去里屋睡觉,他要多糊几个纸盒,不知不觉到可半夜,听外头雨也不下,郭师傅打个哈欠,还剩下十几个纸盒,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累腰酸胳膊疼,看东西也看不清,有心留到明天早上起来再糊,此时耳听屋门轻响,好像有人想推门进来,推得很轻,要不是半夜还没睡也不会听到,他心想:“夤夜入室,非*即盗,这深更半夜,谁在外头推们家门?”
三
夜太深,这个时间绝不会有街坊邻居来串门,即使是有人来找,也该敲门而不是偷偷摸摸地推门,斗姥庙胡同地皮干净,本是烧香敬神地方,百余年来没有坟头,因此不疑心是鬼,以前有路贼叫门虫儿,专等夜深人静鸡不叫狗不咬都睡死时候,挨家挨户悄悄推门,谁家睡觉忘顶门,贼就推开门,蹑手蹑脚摸着黑进屋,贼不走空,摸到什就偷什,有时也用刀伸进门缝里拨门栓,拨开门拴再进屋,以前家中老人总是不忘嘱咐小辈儿:“半夜睡觉千万关紧门户,别让门虫儿溜进来!”丢东西是小,万盗贼用刀捅人,家老小睡得正沉,到时候死都不知道自己怎死。
郭师傅毕竟是公安,水上公安也是公安,当然不怕“门虫儿”,听屋门外发出轻响,寻思:“贼胆包天这话不假,此贼胆子当真不小,这屋里灯还亮着他也敢推门,这还得?”可那门里头插着插官,还有杠子顶住,从外边根本推不开,他顺手抄起顶门棍子,起身拨去插官拽开门,拎着棍子往外看,胡同里其余住家早都睡,这地方也没路灯,门外黑咕隆咚,个人影儿都没有。
郭师傅心说:“这不怪吗,如果是贼听见开门逃走,不可能没有脚步声,上房?”想到这,抬眼往上看,天太黑,看半天什都看不见,也感觉不到有东西,他心里纳着个闷儿,刚要推上门回屋睡觉,听对面有“叽叽咕咕”响动,声音并不大,深夜听来却很真切,胡同中黑灯瞎火,离得虽然不远,可看不见是什东西在那叫。
屋前有门头灯,郭师傅拉下门边灯绳,看真是怪,家门口有只大老鼠,背毛斑白,活年头可能不少,两眼绿幽幽,看见人也不跑,就蹲在那望着他,郭师傅心知是这只大老鼠在推屋门,挥手去赶:“去!这屋里没有给你吃东西。”
郭师傅轰几次,见那只大老鼠仍是徘徊不走,似乎要做什,问也没法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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