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坚持到第三天深夜,看到河里有东西出来。
那天有雨,雨下得很密,郭师傅和丁卯下班,等到天擦黑,俩人又去铁道桥货场带蹲守,将自行车放倒,披上雨皮坐在乱草丛里,下雨不至于再受草蚊子叮咬,可三伏天捂着又厚又不透气雨披子,身上捂出湿疹,痒得忍不住,挠全破,躲在湿漉漉潮乎乎蒿草中,要不错眼珠儿地盯着河面,有月亮还好说,如果天色阴沉,深夜里远处什都看不见,又不敢抽烟提神,就这熬鹰似盯着。
按丁卯意思,没必要俩人全跟着受罪,可以个人轮流盯天,这晚上接晚上盯下去,忍受河边闷热蚊虫潮湿之苦,白天又得当班,换谁也是撑不住。郭师傅不这想,铁道桥下边传出水鬼拽人事情,接连出两条人命,全出在深更半夜,透着邪行,他不放心丁卯个人蹲守,两个人在这盯着,可以倒班睡会儿,不至于放过和面上动静,万遇上事,哥儿俩也能有个照应,别看这苦这受罪,他是点怨言没有,不是说觉悟高有多高,那时没别念头,只是觉得海河里出人命,水上公安理所当然该管,吃哪碗饭办哪桩差,天经地义不是?
等到半夜,雨住,天上有朦胧月光透,紧跟着蚊子就出来,河边蚊子最多,因为蚊子在水里产卵,如果拿手电筒照过去,能看见圈圈黑色雾团在飞,那都是野地里大蚊子,咬完人身上长红点,专往人身上传疟疾和丝虫,哥儿俩有经验,是捂严实,二是带两头大蒜,旦让蚊子咬到,马上用蒜在红痒之处涂抹,虽说是土方子,可真管用,那也架不住河边草丛里蚊子狠盯,半夜丁卯身上阵阵发冷,他跟郭师傅说要去拉肚子,他们俩躲在河边桥膀子处,居高临下盯着海河,丁卯说完话刚要起身,看河上有个人,只露出个脑袋,在河面上起浮,像是在游野泳。
天津卫四季分明,冬天冷死,夏天热死,每年七八月份,都有太多人到海河里游野泳,不过可以确保安全游泳地方不多,因为这条河道大部分是锅底坑,有很深淤泥水草,下去就上不来,真正能让人安全游泳河段,只有那几处而已,铁道桥下绝对不适合游泳,此地河深水急,水草又密,很少有人到这游泳,何况又是黑天半夜,再看那个人随着河流起伏,本身却动不动,不像晚上游夜泳,倒像河漂子。
哥儿俩跟海河浮尸打十多年交道,看见河漂子早已见怪不怪,丁卯肚子立时不疼,他同郭师傅蹿出草丛,下到河里抓住那具浮尸,天黑看不清,拿手碰感觉不对,只是个人头,没有身子,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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