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活儿,帮会人出钱奉养至死,而且备受兄弟尊崇,因此出来争勇斗狠抽死签儿人,并不定都是被逼无奈。
几个回合走下来,像什油锅里捞铜钱儿、割鼻子、切耳朵,手指头上穿过铁丝抓鸡蛋,什狠招都想得出来,真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两大帮会还遍撒“英雄帖”,请来九河下梢奇人异士,这些人有名有号,说到底可也是穷苦老百姓,谁出钱多,就给谁帮忙,在铜船会上显身手,借机扬名立万。双方对个,你来往,谁接不住就算输。阵接阵比下来难分上下,谁也不服谁,那就得拿命填。前天开香堂抽定死签,专等此时上场,上台二话不说,拔刀就抹脖子。您想想,这样“热闹”老百姓能不爱看吗?错过上哪儿也看不着。两大帮会在台上争斗,台下离得近都能溅脸血,比老时年间看出红差砍脑袋还过瘾。
这次五月二十六过铜船和往年样热闹,上下两河帮众、六大锅伙混星子摆开阵势,混混儿们人手里还捏着张黄纸,这是给死人用殃榜,过去人死之后要请阴阳先生开殃榜,把死人生辰名姓、死期、回煞时日写在张黄纸上,连同死人起装棺入殓。在过去来说,很多穷苦人到死也置不起口薄皮匣子,只能拿芦席卷埋,这张殃榜却不能少,死人没有这张殃榜出不城,亡魂入不阴,就连路旁倒卧,也得由官面儿上请人开张。混混儿们今天人捏张殃榜,那意思就是来就没想活着回去,如同将军抬棺上阵,要就是这个豪横劲儿。双方舵主和锅伙六位大寨主,各自坐在椅子上,托茶壶,摇折扇,撇舌咧嘴,满面狰狞,脸不服气。漕帮管事叫舵主还有情可原,毕竟人家是指着船吃饭,也算是个稳定营生;锅伙则不然,说白就是间破房子,里边铺张床板、立几条长板凳,混得好兴许有个煤球儿炉子,烧还都是煤渣子,茶壶茶碗儿没个囫囵,要多寒酸有多寒酸,但混混儿们却称之为山寨,混混儿首领也就成“寨主”,也不看看天津城周围马平川,哪儿来山?哪儿来寨?除这两路人马以外,另外还请来几位漕帮中长老,全都是上岁数胡子大把,身穿长袍、头顶瓜皮帽,在椅子上正襟危坐、不苟言笑,装模作样地如同排老古董,按规矩他们是来坐镇,到不可收拾地步,全靠这老几位出来劝架,可要真打成热窑,双方杀红眼,凭他们几个糟老头子可拦不住。双方人马均已到齐,执事领命上台,说到斗铜船执事,可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行,须得是德高望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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