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推半就进得厅堂,分宾主落座,有下人端上茶来。孙小臭儿又渴又饿,到这会儿也不嘀咕,心说“反正是你们认错人,先落得肚中受用,大不再让你们打出门去”,打开茶盅盖碗儿瞧,茶色透绿、香气扑鼻,唯独节,茶是凉,孙小臭儿以为此地人好喝凉茶,什也没多想,端起盖碗茶口喝个底朝天,为解饱连茶叶都嚼。那位老太爷也不说话,如同个相面,上上下下打量孙小臭儿,把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头直发毛,手脚不知往哪儿搁,心说这位是相女婿呢?既无潘安之容,更无宋玉之貌,自己都不愿意看自己,头上也没长犄角,干什呢这是?老太爷不知道他心里想什,看罢多时点点头,命手下人带孙小臭儿沐浴更衣,同时吩咐下去备好酒宴。有仆人伺候孙小臭儿洗个澡,大木盆里放好水,居然也是凉。孙小臭儿以为此时尚早,还没来得及烧水,凉水就凉水吧,总比淋雨舒服,咬住后槽牙蹦进去通洗。仆人又给他捧来套衣服鞋袜,从上到下里外三新,上好料子,飞针走线绣着团花朵朵,要多讲究有多讲究,穿身上不宽不窄不长不短正合适。常言道“人配衣裳马配鞍,西湖景配洋片”,孙小臭儿从小到大没穿过正经衣服,而今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穿戴齐整对镜子照,您猜怎着?还是那寒碜!他身形瘦小,比个鸡崽儿大不多少,脑袋赛小碗儿、胳膊赛秤杆儿、手指头赛烟卷儿、身子赛搓板儿,长得尖嘴猴腮、獐头鼠目,长年累月钻坟包子,脸上蓝块绿块全无人色,穿什也像偷来。
等他这边拾掇利落,那边酒宴也已摆好,刚才喝茶是待客厅,大户人家吃饭单有饭厅,来到这屋看,桌子上美酒佳肴应有尽有,说来奇怪,全是冷荤,没有热炒,酒也没有烫过。另有怪,外边阴着天,屋里灯架子上不见烛火,却以荧光珠照亮,真没见过这摆阔。孙小臭儿不在乎冷热,有半个馊窝头就算过年,何况还有酒有肉,得这顿吃喝,别说让人打出门去,把他枪崩也认头,死也做个饱死鬼。他怕言多语失,仍是声不吭,坐下来山呼海啸通狠吃,恰如长江流水、好似风卷残云,顷刻之间整桌酒席,让他吃个碟干碗净、杯盘狼藉,这才将筷子撂下。在旁伺候奴仆全看傻,此人长得如此单薄,吃这多东西往哪儿搁啊?不怕撑放炮?
咱们说孙小臭儿吃个沟满壕平,酒也没少喝,全然忘乎所以,边打着饱嗝,边醉眼乜斜地对那位老太爷说:“老爷子,这才明白你为什叫恩公,因为你们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