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来上几刀,灯笼可就灭。刘横顺不信这个邪,护住灯笼加快脚步前行,脚底下比踩风火轮还快,走出段路,却又听到阵铃响,抬头看十三刀仍在他身前,挥手刀,灯火又下去截。
书要简言,刘横顺走十二次,灯笼中烛火让对方削十二刀,挨刀灯火小截,眼看仅有黄豆粒大小,再挨上刀非灭不可。刘横顺心中暗想:“有十三刀手中拘魂铃作怪,走得再快也没用,既然如此,咱们就周旋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是你十三刀命硬,还是刘横顺命硬!”
刘横顺向来心明眼亮,生死关头闪过个念头:“警察所门口是盏红灯笼,却在路上变成白灯笼,师叔张瞎子说,人死如灯灭,十三刀想置于死地,因此对灯笼下手。如若此人也是阴阳路上生魂,为何身上不带灯火?”咱之前说过,刘横顺腿快眼也快,眼瞥见剃头挑子上炭炉,忽隐忽现放出白光,不容对方再次挥刀,晃身形冲上前去。
十三刀心里纳闷儿:“刘横顺这是来拼命?那可不怕他,任凭你飞毛腿本领再高,在阴阳路上能奈何?”怎知刘横顺闪身过去,直奔他身后剃头挑子,十三刀恍然大悟,暗叫声不好,想拦也拦不住,刘横顺快得如同离弦之箭,脚踢翻挑子,踏灭炉火。当时刮起阵阴风,剃头十三刀踪迹全无。
3.
且说阴风卷,歹人十三刀踪迹不见,刘横顺手中灯笼也恢复如初,在灯罩子里“突突”乱颤。他手提灯笼往前走不到半里,又遇上个人。此人坐在个高凳上,身前放张小桌,上罩天青蓝桌围,迎面正当中彩绣个斗大“王”字,桌上摆着扇子、手帕、醒木、茶壶和盏冒着白火油灯。身穿长袍马褂,可比十三刀那身讲究,衣襟上别说窟窿、补丁,连道褶子也没有,真叫个平整,斜襟儿扣子系到脖颈子,挽起两个白袖口,两手撑在桌上,往那儿坐,气定神闲,稳如泰山。往脸上看,面赛冠玉,两眉如秃笔,二目似枣核,五绺长髯胸前飘洒,长相平常,派头儿可不小。这个人刘横顺也认得,天津卫赫赫扬名,位说书先生,江湖人称“净街王”。
净街王是个说评书,常年在三不管儿撂地,身上能耐不小。说出话来字正腔圆,赞儿背得熟、贯儿使得溜,说个纲鉴、拉个典故张嘴就来,稍微有几分烟酒嗓,听起来别有番风味,仿佛脆沙瓤西瓜,这叫云遮月,声音还打远儿,中气十足,掉地下能砸坑儿。腰不弯背不驼,坐在当场腰杆儿笔直,说到两军阵前刀来枪往,站起来摆开架势,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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