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比铁钩子还好使,孙小臭儿贱命条百无禁忌,凭他双手爪子,个人干起老本行,到夜里翻尸倒骨、开肠破肚,什坟他都挖,有什是什,从不挑肥拣瘦,掏出来东西够换口窝头就行,很多时候睡在棺材中。这小子人不是人、鬼不是鬼,从头到脚带身尸臭,顶风传出好几里,谁见谁躲,怕沾上他晦气。今天他脸神秘,来到火神庙警察所给刘横顺献宝,不知葫芦里卖什药。
刘横顺认得来人是孙小臭儿,眉毛当时就竖起来,个挖坟吃臭献什宝?如果是在老坟中掏出东西,岂不是送上门来让抓他?没想到孙小臭儿来至灯下,把双手分开半,将只白蟋蟀捧在刘横顺面前。刘横顺不看则可,看之下吃惊,真以为看错,揉揉眼再瞧,但见此虫全身皆白,从须到尾连大牙也是白,半点杂色没有,冰雕玉琢相仿,个头儿也不小,不是竖长是横宽,说斗虫行话这叫“阔”,老话讲“长不斗阔”,此乃上品中上品。再瞧这颜色,按《虫谱》记载,虫分“赤、黄、褐、青、白”五色,前四种以黑色为底,挂褐或挂青,越往后越厉害,挂青已经可以说是虫王,挂白上百年也难得见,何况通体皆白?
孙小臭儿见刘横顺看入迷,又将双掌往前递递:“刘爷,您是行家,把合把合这只宝虫怎样?”
刘横顺心说“人是贼人,虫可是好虫”,虽说虫不过价,但是真看不上孙小臭儿,不想占他便宜,就问孙小臭儿宝虫卖多少钱。
孙小臭儿双掌合,满脸*笑地说:“多少钱才卖?您这是骂啊,俗话说红粉配佳人、宝剑赠英雄,旁人给多少钱也不卖,这是孝敬您,分文不取、毫厘不要,刘爷您能收下,就是赏孙小臭儿脸。”
刘横顺是火神庙警察所巡官,成天跟孙小臭儿这样人打交道,知道这小子怎想,无非是通个门路,将来犯案子行个方便,有心把孙小臭儿撅回去,却又舍不得这只宝虫,只好接过来放进随身带铜拉子,请孙小臭儿出去喝酒,等于两不相欠,没白拿他东西。
孙小臭儿高兴坏,倒不缺这两口酒喝,干他这行,能跟缉拿队飞毛腿刘横顺坐在个桌上喝酒,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虽说他都不知道自家祖坟在什地方,该冒也还是得冒,今天喝完酒,明天他就能满大街吹牛去。二人前后出警察所,找到附近家连灯彻夜二荤铺,刘横顺是里子面子都得要人,他也觉得在这儿吃饭有点儿寒碜,对不住前来献宝孙小臭儿,可是来这深更半夜,大饭庄子已经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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