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在年里,进腊月门就开始办年货。这天,四舅爷和老伴儿套上骡马拉大车,出去赶集置办年货。山里人赶趟集不容易,连去带回怎也得个三五天,留下张保庆在屯子里看家。四舅爷临走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这几天别进山,这几天风头不对,怕是要变天。张保庆满口答应,只在屯子外边放鹰纵狗。
这天早上,张保庆架上白鹰在林子边溜达,百无聊赖之际,迎面来两人,是鹰屯里对兄妹,也是养鹰猎户,跟张保庆彼此认识,可没怎打过交道。这两个人就是之前给张保庆全套鹰具老萨满孙子孙女,当哥叫二鼻子,小时候把鼻子冻坏,天冷鼻涕就堵不住,大鼻涕流过河也不知道擤,光拿两个袄袖子蹭,冬天下来两个袖口锃光瓦亮,说话齉齉鼻子,大排行老二,因此叫他二鼻子。二鼻子妹妹叫菜瓜,山里姑娘大多是这种名字,认为贱名才养得大,名字起得太好,怕让阎王爷记住。别看是个山里姑娘,长得挺水灵,对大眼,齿白唇红,怎看也不像跟二鼻子是家人。
别人都夸张保庆白鹰威猛,这小子也到处吹,说得好似佛如来身边金翅大鹏也没他这只鹰厉害。二鼻子却看不上,他们家祖上曾经跟随老汗王努尔哈赤起兵征战,拽着龙尾巴进山海关打下大清朝天下,先祖能骑射鹰猎传统保持千百年。到清末,他老祖宗还在给皇上家打官围,祖传绝技,能力发双箭、肩架双鹰,在长白山里叱咤风云,什“猪二熊三老虎”,见他们家鹰都远远儿地躲起来。他二鼻子起早贪黑驯出猎鹰百里挑,怎会不如张保庆在山里捡回来鹰?本来他奶奶老萨满视为珍宝鹰具该是传给他,不承想见白鹰全都给张保庆,二鼻子直在心里较劲儿,想找个机会跟张保庆比上把。
且说当天,二鼻子和菜瓜背弓插箭,带狍子皮“仙人住”,穿得严严实实,肩头各架只铁羽苍鹰,正要到森林中去捉雉鸡,准备过年炖吃。路往山里走,经过四舅爷家屯子,正撞见张保庆。二鼻子心想,选日不如撞日,便问张保庆敢不敢上山比比,看谁猎鹰厉害。张保庆斜看二鼻子眼:“凭你那两只草鸡土鸟,也配跟鹰比?”
二鼻子说:“保庆,你小子就会耍嘴皮子,腿上拔根汗毛你都能当哨儿吹,嘴皮子好使可不能当黏豆包吃,咱别整这没用,敢不敢比你给句痛快话!”
张保庆让二鼻子拿话激,心里头这火儿可就上来:“比就比,还怕你们那俩长尾巴鹌鹑不成?”马上跑回家穿严实,捂好狗皮帽子,顺手拿四舅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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