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骆优嘴角动动,像叹息,也像苦笑,说,行,你去吧。
这个周末确实是个适宜出殡日子。天气无端端地由晴入阴,全赖冷空气忽然造访,伴着秋风送点雨,这点雨水就直淅淅沥沥又悲悲戚戚地下到周三。虞仲夜晚上约人,下午四点钟让老林备车,离开明珠台。
刚刚驶出明珠园,个像是等候已久年轻人便冷不防扑出来,追着他宾利跑。老林率先从后视镜里发现后头跟着个人,问虞仲夜,要不要停车?
虞仲夜也察觉车后有人跟着,问老林,认识?
老林记性好,眼又尖,隔着蒙蒙细雨辨认会儿,便认出这张脸孔,向小波。
复亲切笑容,点点头表示批准,又额外奉送四字安慰:“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字典上说是节制哀伤,顺应变故,实在是太轻描淡写。
季蕙没等到夏教授刑满回家,还是走。刑鸣倒也不太悲伤,丙氨酸西洛尼已被康乐乐接手,季蕙悬壶济世心愿得以满足,该是能够含笑九泉。
刑鸣向领导告辞,准备投入工作,深入研究村没有脊椎小孩,骆优却突然在他身后喊声,嗳,刑鸣。
刑鸣在门口回头,立得笔管条直,以目光询问。
虞仲夜对这名字没什印象,直接说,不用停。
老林答应声,但还是轻轻带脚刹车,说句,这是刑主播便宜哥哥。按说刑鸣这个名字他近来是不太敢提,生怕不当心就逆龙鳞,犯忌讳。但他也担心真发生什大事儿,待虞台长缓过劲来事后追究,自己个司机兜不住。
虞仲夜沉默耐人寻味。
纵是精怪如老林也吃不准,原以为虞台长就是晾这不安分小情儿阵子,如今看来像是真动
骆优盯着他看半晌,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会下象棋吗?
刑鸣点点头,言简意赅地答,会。
这回换作刑鸣在沉默,骆优在思考。他不怨虞仲夜,相反还理解得很,再优秀男人也撇不开七情六欲,离不生理需要。骆少爷打小常见各色名人政要、巨商大贾,没个能与虞仲夜根指头相比,身边都已莺莺燕燕环绕不绝,像刑鸣这种以色侍人浅薄贱货,此去彼来,多他个不多,少他个不少。只是这个靠皮肉营生,还处处拿自己当个角儿,他有那三五分嫉恨,但更多只是看不惯。
今儿天好,骆优办公室又在这广播大厦较高层,得天独厚地享受着阳光。大颗灰尘在光线下无所遁形,金光闪烁,像是被谁绞碎金箔。
他们就在这样暖融融情境下互相对视,磨磨蹭蹭地盘算与打量,最后刑鸣实在忍不住,问,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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