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狠狠教育小姑娘顿,把人带走。来时按门铃是老林,但老林没跟着进屋,退于台长身后,笑呵呵地跟刑鸣打声招呼,也自觉地走。
刑鸣边把虞仲夜请进门,边跟他解释来龙去脉,他颇觉不好意思,甚至有些慌手脚,既想把地方收拾干净,又想端茶送果地招待领导,时间反倒不知如何才好。其实他房间不必整理,跟别个人住雄性生物比较,算是能够入眼,倒不是收拾
这地方久没来过客人,连淘宝上买东西都由阮宁代收,快递员从不上门。刑鸣仔细回忆,上回来人好像还是小区要选党代表,几位热心大妈挨家挨户地吆喝居民去投票。正逢隔壁人家家里添丁,还添添俩,欲送喜蛋,于是两拨人马齐按门铃,此起彼伏。
刑鸣默默坐在房间里,装作不在家,任门外人闹阵子,又任其渐渐消停。
距今已经……大半年吧。
算不清楚确切日子。刑鸣不喜与人交善,更懒得应酬街坊邻居,几扇窗,张床,遮风避雨地方而已,又不是家里。
独处,独居,独自人。说不上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其实只是习惯。就好比以前春节时候,别人是爆竹声中岁除,他却在学校里写作业,因为向小波要回家过年。
烧断,整栋大楼都停电,刑鸣想起丁洋那双死灰般眼睛,忽觉后背冷汗涔涔。
他敏感地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别人。
刑鸣去厨房取把餐刀,原打算报警,没想到鬼使神差手抖,竟把电话拨给虞仲夜。
虞仲夜问他:“怎?”
刑鸣拿着刀坐在门口,堵住唯出路:“家里停电……有个人……那个杀人犯丁洋……”
这些点滴汇聚起来,成缺陷,成缺憾。
他知道门外站着是虞仲夜,自己这大半年来头位上门客。
虞台长来,同时还带来警察。警察真从刑鸣床底下揪出个人来,但不是丁磊,而是个十五六岁小姑娘,耷拉着两条弯弯眉,瞧着比兔子还慌张。
原来小姑娘是他脑残粉,连几天都翘课跟踪他,还爬落水管进他房间,结果他回来早,只能躲在他床底下。
场乌龙,刑鸣简直哭笑不得。
虞仲夜似乎不解:“为什不出去?”
借着手机光亮,刑鸣以目光警惕地梭巡四周:“不能出去……出去,他就跑。”
虞仲夜大概明白,令人倍觉定心醇柔嗓音传过来:“好,你等着。”
挂电话才想起来应该报警,但手机适时耗尽最后丝电力,关机。
刑鸣手持尖刀坐在黑暗之中,听见门铃乍然响起时,心中无所畏惧,反倒有些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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