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世嘉手仍不闲着,又往深里摸去,摸出本《国家司法考试大纲》,已经翻烂。
许苏从方向盘上腾出只手,把夺书回去,竟似被人拿脏贼般尴尬又结巴:“也是……随便看看……”
郑世嘉冷哼声,不再说话。这大明星明显比来时阴沉多,许苏明白这人为何心情不好,没敢说破,也不便搭腔,伸手打开车载音响,里头传出首他爱听歌——
许巍是许苏大学那会儿喜欢歌手,来是他们许姓本家,二来歌词带感,唱是仗剑天涯以梦为马,唱是清澈高远世界与永不凋零春天……反正,字字不羁,句句放浪,招人羡慕得紧。
郑世嘉主动搭话:“歌挺老。”
走过去,借着路灯可以看见,他嘴角破皮更甚,脖子上勒痕明显,走路姿势微微跛脚。
明白方才傅宅主卧里发生什,许苏阵恶寒,赶紧调转方向,走向车尾。
郑世嘉问:“谁让你订酒店?”
许苏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冲郑世嘉笑笑:“替你订,枝江北路上喜来登,离老板挺近。”
郑世嘉自己拉开许苏车门,对着车烟雾皱皱眉:“怪不得云宪器重你,倒是挺贴心。”
“这人念旧。”许苏点点头,听着音乐就来劲儿,跟着起唱:“爱情它总让你渴望又感到烦恼,曾让你遍体鳞伤……”
许苏今年二十七,半大不小年纪,五官单拆开看没有特别出众地方,旦拼凑成整体,登时惊艳起来。他声音也跟长相脉相承,特别干净,特别清亮,仿佛点糅不进俗世杂质。这种无与伦比特质,被不少认识许苏人简单粗,bao地归纳为,少年感。
“许主管,想没想过出道?”郑世嘉坐副驾驶,已经盯许苏半晌,突然出声,“你这形象,绰绰有余。”
“?能干什?唱歌还是拍戏?身无长技,吃不这碗
许苏替他掸掸车里烟味,说:“谈不上器重吧,就个搞后勤,想老板所想,是本分。”
郑世嘉不知所以地“嗯”声,坐上车。
春天雨忽勤忽惰,他们上车之后,雨就明显小。许苏把车窗全部打开,驶过排排冠大荫浓香樟树,温榆金庭内,片辛辣芳香。
郑世嘉上车后,不经许苏允许,就擅自翻他东西。从手套箱里翻出本《金刚经浅释》,七八成新样子,看似这人还信佛。郑世嘉信手翻两页,全是佶屈聱牙、佛里佛气话:“你大学都没毕业,还看得懂《金刚经》?”
“就是看不懂,才要‘浅释’嘛。”许苏瞟眼那书,继续目视前方,“正好书城打折,随手买,随便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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