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龙!本部院与你谈三日,只道你回头是迟也不迟,哪晓得你狼子野心总是欺诳,目中无本部院,国法岂能容你!”
面对袁崇焕严厉训斥,毛文龙却依旧满脸堆笑——还没反应过来。
太突然,事情怎能这样发展呢?
袁崇焕到底有备而来,毛总兵脑袋还在运算之中,他就抛出重量级武器——十二大罪。
这十二大罪包括钱粮不受管辖、冒功、撒泼无礼、走私、干海盗、好色、给魏忠贤立碑、未能收复辽东土地等等。
然后他走到路边,等待着毛文龙到来。
毛文龙列队完毕,准备上山。
袁崇焕拦住他,说,不用这多人,带上你亲信将领就行。
毛文龙表示同意,带着随从跟着袁崇焕上山。
在上山路上,袁崇焕突然停住脚步,对着毛文龙身旁将校们,说这样句话:
要你把权力乖乖让出来,可以不杀你。
毛文龙说工作任务重,不能走,解释:在这儿很舒坦,不想走。
袁崇焕说,可以找人替你,解释:这里不是缺你不行,大把人可以代替你。
毛文龙说,此处谁代得,解释:都是人,谁能替!
这算是谈崩,接下来,是袁崇焕最后次尝试。
这十二大罪提出,证明袁崇焕同志挖坑功夫,还差得太远。
类似这种材料公文,骂是人是鬼不要紧,有没有事实也不要紧,贵在找得准,打得狠,比如杨涟参魏忠贤二十四大罪,就是该类型公文典范。
但袁崇焕给毛文龙栽这十二条,实在不太高明,所谓冒功、无礼、好色,只要是人就干过,实在摆不上台。而最有趣,莫过于给魏忠贤立碑,要知道,当年袁巡抚也干过这出,他曾向朝廷上书,建议在宁远给魏忠贤修生祠,可惜由于提早下课,没能实现。
这些都是扯淡,其实说
“你们在边疆为国效力,每月粮饷只有斛,实在太辛苦,请受拜!”
袁督师如此客气,大家受宠若惊,纷纷回拜,所以,在片忙乱之中,许多人都没有听懂他下句话:
“你们只要为国家效力,今后不用怕无粮饷。”
这句话意思是,就算你们毛总兵死,只要继续干,就有饭吃。
路走,路聊,袁崇焕很和气,毛文龙很高兴,气氛很好,直到进入营帐那刻。
袁崇焕说,按人头发放赏赐,解释:把你家底亮出来,到底有多少人,老实交代。
毛文龙说,这里三千五百人,明天领赏,解释:知道你想查家底,就是不告诉你!
谈不拢,杀吧。
六月五日。
袁崇焕在山上设置大帐,准备在那里召见毛文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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