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讽刺意味是,最早打破三角平衡,为这奇迹出现创造条件人,竟然是嘉靖。作为明代历史上最为聪明皇帝,他有着前任难以比拟天赋。
凭借着绝顶智慧和权谋,他十六岁就解决三朝老臣杨廷和,然后是张璁、郭勋、夏言,而在打击大臣同时,他还把矛头对准太监,严厉打压,使投身这个光荣职业,立志建功立业无数自宫青年,统统只能去当洗马桶,倒垃圾。纵观整个嘉靖朝,四十余年,竟然没有出过位名太监,可谓绝无仅有。
他不想和任何人联盟,也不信任任何人,他相信凭借自己,就能控制整个帝国,而他所需要,只是几个木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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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过河拆桥行为,嘉靖虽然不高兴,却也无可奈何,他看着眼前徐阶,这个人曾为他修好新宫殿,曾亲自为他炼丹,曾无条件地服从于他,但现在他才发现,这个性格温和小个子并不是绵羊,却是只披着羊皮狼。
嘉靖感到上当,却没有办法,严嵩已经走,所有朝政都要靠这个人来管理,想退个货都不行,只好任他随意折腾。
绝对权力产生不仅仅是绝对腐败,还有绝对欲望,也是永远无法满足欲望,这才是切祸患起始,严嵩所以屹立数十年不倒,贪污腐败,横行无忌,正是因为嘉靖有着无尽欲望,而严嵩恰好是个无条件迎合者。
于是徐阶出现,他虽然也曾迎合过,但那不过是伪装而已,他真正身份,是制衡者。他隐忍奋斗最终目标,并不是严嵩,而是嘉靖。
很多人并不清楚,在漫长明代历史中,徐阶是个极为重要人物,重要到几乎超出所有人想象,他最伟大成就,并不是打倒严嵩,而是他所代表那股势力。
自朱元璋废除丞相后,随着时代变迁,明朝逐渐形成个极为特别权力体系,皇帝、太监和大臣,构成个奇特铁三角,皇帝有时候信任太监(比如明武宗),有时候信任大臣(比如明孝宗)。
而在政治学中,这个铁三角三方有着另外个称呼:君权、宦权和相权。这就是帝国权力架构,他们互相制衡,互相维持,在此三权之中,只要有两者联合起来,就能控制整个帝国。
在过去两百年中,前两种组合都已出现,皇帝曾经联合太监,也曾联合大臣,而无论是哪种联盟,第三方总是孤立无助。
只有种情况,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事实上,也没有人曾期待过那种局面出现,因为在那个君临天下时代,它似乎永远不可能实现。
但它确成为现实,而这个奇迹联盟开创者,正是徐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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