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之前,”苏麟终于深吸一口气,“在工作这方面吃过很大的亏——可能是年轻不懂事吧,具体的情况,我……”他指了指自己头上的伤疤,“不太记得了。但那时候,我很可能,想要利用身体、性别和生育能力,不劳而获,结果,被富裕人家当金丝雀养了起来——您也知道,这样完全不对等的关系,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对方很快厌烦了,我自己……”他顿了一下,很为难地咬住了下唇,声音低下去,“我自己……说我不识好歹吧……但作为一个人类
于是两个人又回到客厅里。
时间只隔了几个小时,夜更深了,周围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摩天轮的灯光装饰依旧恋恋不舍的闪烁着。
分明应该是更加暧昧和温情的时段,客厅里的空气却严肃又克制——几个小时之前那种随时会冒出粉红泡泡、带着蜂蜜味的甜美一扫而空,如果不是地下还残留着些许没有被彻底清扫的痕迹,厉骞几乎要怀疑,那一段亲昵得让人心口发疼的肢体交缠,是不是只是自己一个美丽的白日梦。
说实在的,他现在甚至有一点怕苏麟,生怕苏麟一开口,就在他心口上扎几个鲜血淋漓的透明窟窿——而再定睛看看,还要悔不当初的发现,那捅进他心窝里的刀,都是他许久之前,在疏忽中亲手刺进苏麟心中的。
心疼、后悔、自责……
以上情绪,无论哪一种,都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何况还将自己最爱的人包裹其中。
于是厉骞选择先开口:“唔……那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害怕,或者说,排斥,我对你的工作提意见——”他说到这里,看苏麟的背脊又像拉满的弓一般紧绷起来,连忙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我发誓,用议员的席位发誓,不,用我全部的家当发誓,不……那个什么……用我的生命发誓,我绝对没有一点点想要干涉你选择的意思,我只是,只是觉得真的很辛苦,所以想要提一——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接受,也完全没有关系,我……”
苏麟被他这种如临大敌的态度逗笑了。
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可笑到一半,表情却又苦涩起来,伸手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很抱歉,这件事情……怎么说呢,可能我也……”苏麟一贯吃软不吃硬,厉骞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种份上,那他再怎么也得先进行一番自我检讨,但这个检讨却又让他很难办,磕磕绊绊地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也有点,过度反应。这是因为……”接下来的解释,却比检讨还要困难,“因为……”
厉骞一直安静地等着他,中途握住了他由于紧张而不断互相拧来拧去的手指,用低沉的让人心安的嗓音,轻轻的说:“没关系,你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