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都说得苏麟张口结舌。
只能笑着把这个话题轻轻带过。
现在,厉骞和儿子并排站在厨房水槽旁,用比儿子还要生疏手法,如临大敌地洗着菜——三分钟之前,他在家里上上下下转大圈,终于在底层靠外偏厅后面找到洗衣房,把衣服丢进去,折返回来。
这些事,在他母亲灌输观念里,都是“有失身份”
直到厉骞到必须出外上学年龄,进入寄宿学校,才不得不开始学习亲力亲为地解决这切——这也正是苏麟和他熟识契机:
那时苏麟是班长。
厉骞是无论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有些后进插班生。
宿舍被安排在班长苏麟隔壁宿舍。
苏麟受老师之托,时常关照他。
是真喜欢孩子。
厉骞看他提起孩子们,眼睛瞬间亮起来,既心动又有点心酸,正想顺着他话吹捧两句,大团布料就塞到面前——苏麟把手里收拾起来衣服股脑地递给他:“拿到洗浴房去,先丢着吧,等会儿再去洗。”
苏麟自以为充分考虑厉骞特殊情况,点也没有指望她们在家务中做出什实质性贡献。
然而……厉骞在这方面比苏麟预估还要更加无能为力,他接过苏麟递过来脏衣服,原地愣怔片刻,走出去两步又折回来,犹犹豫豫地试探着问:“那个……洗衣房,在,什地方?”
这实在不能怪厉骞。
苦痛个学期适应期过后,厉骞在学习上展现出惊人天赋,可在照顾自己方面却始终差强人意……得亏他父亲很快为他争取到带着仆人在校外租房居住特权,否则不知他该怎度过这对于他来说如牢狱般煎熬宿舍生活……
在学校时候,碍于老师同学,他还多少做出点亲力亲为姿态。
可旦回到家中……回到少年时代习惯舒适环境里,他简直是立刻撕下画皮,露出大少爷不稼不穑真面目。
苏麟还没出走之前,不止次地说过他:“你还真什都不做啊?”
那时他没听出苏麟弦外之音,回答得理所当然:“都有仆人啊,做饭有厨娘,整理花园有花匠。”还不忘认真地解释,“如果亲自动手,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没做好,感到不安。如果管家知道,说不定还会害得他们失业。”
他从小就在这样环境里长大,在十四岁前根本不知道饭是怎被做出来,衣服是谁洗干净熨整齐放进他衣橱里,房间里随着季节更换壁画和地毯又是由谁更换……
他母亲言传身教地给他灌输这样个观念:
家务是下人们事情。
他不应该自己动手。
亲自动手做这类事情,非但不应当,甚至是值得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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