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东哥儿,”唐毅发现自己下意识地叫向东小名,烦躁得很,往口袋里掏烟想要叼根定定身,触到烟盒边才想起,这是文怡最习惯MildSeven薄荷味——顿时像是被无形囚笼锁住困兽,咬牙切齿,“如果换个人,敢这翘墙角,早死十回。”
向东不太为人察觉地耸下肩:“你可以试试,”指指身前明显已经炸毛随时准备发射文怡,“你看他搞不搞死你。”说着不再废话,直接从后面把文怡扛起来往大楼里走:“你家是这个门?还是那
苏文怡便罢——毕竟是他自己对不起人在先,当年那些事,如今回想自己都不落忍,每每深夜里悔辗转反侧,只恨时光不能倒流。
可厉向东呢?
青梅竹马,襁褓里娃娃亲,从小起长大兄弟,过命交情。他唐毅辈子手硬心黑,对谁都下得手,正面盆火,底下把刀,做那多狠辣事眼都不眨下,私下里谁不知道他是个刀尖上舔血活阎王。唯独对向东网开面,连句重话都没有说过,点不好事都不敢让他看见,小心翼翼地把捧在手心里过十多年。
这个世界上他唐毅甚至连自己亲爹都算计过。
唯独能拍着胸脯说没有对不起过人就是厉向东。
难过。
从某个角度来说,不,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很算得上是薄情寡义、重色轻友罢。
但也并有感到良心谴责。
或许是因为整颗心早都不在自己身上。
向东低头看文怡被自己外套裹住狭窄肩,雪白圆润耳垂被竖着领子抵着,看上去鲜嫩可口,向东想,以后有机会,定要找时间仔仔细细地咬次,就算他哭也不放开,惩罚这个把自己心偷走小混蛋,可话出口却变成:“你别怕。”
结果呢?
唯独厉向东绊他人生最大个跟头,抵着心口在他心尖最软地方狠狠地捅足足两刀!
唐毅恨得牙痒。
恨那个懵懵懂懂地看文怡眯眼笑就连耳廓都红得透明少年;恨现在这个不愿意乖乖按照计划走好好去走健全人生青年。
也很就算这样也无法真对厉向东痛下杀手自己。
“不怕,”文怡恹恹地靠着他,“就是觉得没意思——唐毅,都这多年,用那种特别营销说法,身体细胞都死过轮,能记得那些全死光,你还老这着,有意思吗?”
“……”
唐毅痛死。
身体也痛,心也痛。
他心眼很小,针尖儿那大点儿,仅仅勉强放得下就是眼前这两个人——可他们呢?个两个,对着他,都只有张冬天般冷酷无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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