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羽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没说话。
文怡感觉还没来得及从自己身上撤走的手僵了一下,心中一凛,忙不迭地找带开话题的办法:“没什么,之前我和谭女士抢一单生意大家闹得有点不愉快,我用了点不光彩的……”话到一半惊觉不对,调子都变了,“厉向东你家里的药放在哪里?——萧医生给的新药……”
向东来不及回答,已经痛得抱着头蹲下去。
文怡脸一下就白了。
抿着唇硬把向东
于是厉向东的母亲谭羽女士今天早上看到的,关于自己儿子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他低着头环着一个矮个儿男人的腰,往对方身上系小毛毯。
而被他环在怀里的男人,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桃花眼笑眯眯地撩过来:“谭女士,好久不见。”
“哦?你们认识?”向东其实只是随口一问——他的母亲手下有厉氏一个全资子公司,自己投资的两个独角兽公司,还有谭家很重的股份,在商场上的交游比他还要广,见过什么人都不奇怪。
谭羽却一下紧绷起来。
她一直知道向东不回家的时候住在哪里。
向东第一反应是回头看文怡。
颇有些紧张和担忧:“你别怕。”
文怡“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个场景太过熟悉,宛如一下年轻七八岁,回到穿着校服偷偷同居的当年。那时向东的妈妈也堵上门来过,不止一次,学校和家都去过,他们外出比赛的时候还堵过校队大巴。她是个锐利的女人,一头精干的短发,做生意很有手段,不输任何男人。当年文怡十分怕她,一方面是心虚,一方面真的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总是下意识攥紧向东校服的下摆——没有一次不是拽得皱巴巴的。
现在想来那时的向东也只是少年。
也知道这房子里是个什么情况。
但平时总觉得,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厉向东总会回到可以控制的正路上来。
看到苏文怡又回到同一个场景里则完全不同。
不过是出国一趟,回来事情就全失控。许嘉音简直没用。记忆里的无力和烦躁,像沉积在老屋中的灰,被文怡的一个笑容全都翻在空气中,迎着清晨的阳光忽明忽暗,以至她竟然无法保持冷静脱口而出:“怎么又是你!”
“又?”向东抬起头。
还没有这么高。肩膀远不像现在这样宽这样厚。
却已经会不露痕迹地把他护到身后。
当年不觉得,现在想想真可爱。
文怡散落的头发捋上去:“我怕什么,她又不是我家股东。”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他,除了向东的头痛,什么都不怕。
见向东还在犹豫,文怡索性自己走过去打开门——他下半身还是空的,向东吓一跳,忙不迭把小毛毯围在他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