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坐在他办公桌后面,手托着下巴,手肘支撑在扶手椅上,另手拿着封信正读着。
“大师……”伯爵叫他声。
天打个哈欠,放下信,叹句:“可悲诗人。”
伯爵知道他在说信内容,随口问道:“写信给您是位诗人吗?”
“个可怜虫罢,少年时便家道中落,在政治上又站错队,遭到放逐,无法返乡。去年亨利七世死在锡耶纳,这个可怜虫希望也随着日渐式微神圣罗马帝国君主同玩完儿。看他这辈子就注定只能在长诗里宣泄自己情感,二十年前那个女人离开他时,他就是这样,如今依然如此……”天用无奈语气说道:“这些文人骨气往往让人觉得悲壮而且好笑,曾经跟他说,妥协和卑躬屈膝小人过得会比他舒坦,他却回答:走自己路,让别人说去吧。”天笑道:“觉得这句话早晚会流行起来,你不这样想吗?伯爵先生。”
很怪:“他死。”
“什?”伯爵惊道,他昨天上午才见过鹦鹉,并花钱买下关于那家“书店”情报。
“昨天下午,有人在教堂附近发现他尸体。”酒保说道。
“死因呢?”伯爵说道。
“这问题你该去问治安官。”酒保话就到此为止。
伯爵听半天,也不知道天在说些什,只是打着哈哈道:“相信您那位诗人朋友境况终究会好转起来。”
“不,不希望他情况变好。他是天才,所以他应该死得越惨越好,晚景凄凉,客死他乡那才是正道,同情和叹惋才是世间庸人们乐于给予,只有这样遭遇,才会使他被后世视为伟大文学巨匠,并被无数人颂扬。”天道:“要记住,伯爵先生,人生完美成功人士,接受往往只有指责、敌视和嫉妒,无论他们做什决定,办什事,都会被挑出毛病来,都会被当成另有所图
…………
离开烟囱酒吧,博热伯爵心头又蒙上层阴霾,上午才见过情报贩子,下午就死亡,如果是谋杀话,难道这件事又跟自己有关?
过去几个月来,伯爵后脑勺直有只眼睛在监视,不知道也就罢,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伯爵反而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仿佛每个和他有过接触并遭遇不幸人,都有可能是被自己牵连。
但人都已经死,博热伯爵身为个通缉犯,自然是不太方便去调查。没办法,看来对天这号人物解,只能凭自己眼见为实。
心情忐忑地来到书店新址,推开那虚掩店门,伯爵探头进去,里面还是老样子,书海卷林,满墙满桌满地,供人下脚地方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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