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拿着扫帚开始扫院子,扫着扫着,抬头却看见院门口站着俩人。
头发微白男子,身后还跟着个老仆模样人。
“您是?”何初问道。
“哦,是房东。”中年男子回答道。
“房东?”
“装?”张公公愕然。
姬成玦指指张公公手中碎瓷片,
道:
“人和杯盖不同,杯盖,砸也就砸;
但人呢,若知道他是假,砸还得惹身腥时候,也就懒得去砸。”
还是,当今……
姬成玦摇摇头,道:
“顺蔓,才能摸瓜,但这道饵,没人敢吞下去摸鱼线。”
你摸到镇北侯那儿,是死。
你摸到陛下那里,也是死。
若是村头游手好闲无赖也就罢,毕竟他们身上其实也是有这种劲儿,但偏偏平野伯是个有本事人。
有才而不倨傲,位卑却不颓唐,方为真度量。
而刚走那位,不成。”
姬成玦伸手揉揉眉心,没说话。
张公公捡起碎瓷片,站起身,又小声道:
送别那位“小侯爷”,姬成玦默默地拍拍手,像是在掸去什看不见尘埃。
少顷,
张公公走过来,先蹲下身子收拾先前被砸碎茶杯盖子,随即问道:
“主子,这人不是北边小侯爷?”
姬成玦摇摇头,道:
“牙行人今儿来通知,这小院子租出去,就
……
“初啊,这院子你再拾掇拾掇。”
“好嘞,爹。”
“手脚麻利点儿,今晚就在新家开火。”
“成啊,爹。”
张公公恍然,随即,又有些唏嘘道:
“主子,刚那位也可怜,影子,却直认为自己是正主。”
“你可怜他?”
姬成玦“呵呵”笑两声,缓缓道:
“若他故意装出来呢,装得心急,装得不耐,装得没城府,装得没定力,装出那种非要心急着去吃热豆腐感觉。”
“主子,就如同主子先前所说杯盖样,这人,找出来,确实是费咱们不少功夫,也有些机缘巧合。
他既然为影子,那牵着这条影子线,到底在谁手上?”
张公公是姬成玦自己人,说话时,自不必拘束。
其言外之意就是,若这只是道饵,那到底是谁抛出钓线?
是为保护真正儿子镇北侯?
“也不知道。”
张公公则又道:
“主子,此人就算真是北面那位小侯爷,和这种人,也很难深交,不说别,和平野伯,差太远。”
“你也挺长时间没见到过郑凡吧。”
“是很久没见过,但主子,俗话说得好,三岁看老,平野伯当初就算是起于微末,但身上流露出那股子洒脱劲儿,旁人就是想学也学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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