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到中年,家里真逐渐有老人去世时,忽然发现,有这些规矩,有这些事儿,还能让自己在浑浑噩噩那几天里,至少知道自己下面该做什,能让自己动起来。
等年纪再大些,或者再成熟些,
坐在这里,
看着那些飘扬纸屑,
听着喧嚣唢呐以及那片白衣,
看着它们在这里被焚烧干净,
随后又坐回灵堂位置,
摸摸口袋,烟没,顺手从桌上拿包烟,拆开,取出根点燃。
这些烟都是给那些送人情人,人包,也是当地个小规矩,不会抽烟也会带回家给家里会抽烟人。
两世为人,这还是周泽第次正儿八经地参加地道淳朴白事儿葬礼。
在老道安排下,
和尚道士轮番上台,
你方唱罢登台,
别说,
真点都不闹,
有着“土皇帝”威严。
事实上,现如今很多地方农村,村长和村霸区别,真不大。
不过,他并没有对周泽这个陌生人坐在这里有什其他看法,送人情钱,也是这里最高,别人都是小几百,他送两万。
周泽登记时,有些意外,想着要不要自己明儿再去举报下这位老大爷?
看来上次还没被抖落干净啊?
你会忽然意识到,
这似乎才是脚下这片黄土地,数千年以来,直不变颜色。
殡仪馆那边派来最大也是最豪华灵车,后头还跟着十多辆小车,都戴着白花。
女人抱着亡夫遗像,自己婆婆在侧,女儿在身前,带着帮送葬亲戚,以及老道安排和尚道士,起上车,去往火葬场。
周泽身后灵堂,终于空。
上辈子,他个孤儿,也没什葬礼需要去,医院同事过世,也只是去哀悼堂那边露个面,跟点个到差不多。
现在,
坐在这里看大半天白事儿活动,
居然还觉得蛮有意思。
可能,年少轻狂时,总觉得这是封建,是愚昧,是不可理喻荒谬行径。
反而显得很是严肃庄严。
该登记也都登记好,周泽在人情本上,又加个自己名字,上面写着人情是:
冥钞两沓。
抽空站到灵堂前在烧纸铁锅子那边,
亲自把冥钞丢进去,
“他们孤儿寡母,也不容易,不知道你是谁,但你既然愿意帮衬,承你这个人情,也谢谢你。”
老人腰有些驼,目光扫向跪坐在那里老妇人时,依旧带着愤怒,但至少在些事情上,码归码。
老头儿来,给钱,又走,其余亲戚则是都留下来,随后,就是午饭水席。
水席结束后,
继续走着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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