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么说吧!”
作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淡地答道。
江南回忆起前天发生的事情。
坍塌的道路修好之后,在晚上七点左右,警察终于赶到了。那时离古峨由季弥从钟塔机械室坠落身亡已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同时到达的救护车立即将倒在后院里的福西凉太送往医院进行救治。他好像也是从那高塔上跌落下来的,虽然奇迹般地保住了性命,但至今仍昏迷不醒。
“虽然还有尸体解剖之类的事留待继续详细调查,但恐怕当局的结论就是这样了。”鹿谷慢慢地吐着烟圈,眯起一只凹陷的眼睛,继续说道,“他们摆出了那么多的证物,最后下结论说那个少年的死是因精神错乱而z.sha身亡。这样一来,案子顺利解决,真是可喜可贺啊!”
“你能很好地回归社会吗?要是没有每天夜里都被噩梦魇住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目前看来好像没问题。”
“比学生时代坚强多了呢!”
“那倒也未必。”
江南说着,朝屋里后墙上挂着的八角钟看了一眼。那个钟和他初次来访时一样,指针停在不到四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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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抽这么多烟。”
在杂乱无章的起居室桌子上,大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江南看到这般情景,很是吃惊,问道:
“这些,都是鹿谷先生一个人抽的吗?”
“嗯?啊,是呀!”
由季弥坠塔
“该怎么说呢,我感觉那三天里发生的事情本身就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总觉得格外缺乏现实感。”
明明亲眼看到那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却觉得不现实——这使得江南对自己现在的心境甚为不解。是仍身陷某种震惊状态无法自拔,还是本能地产生了一种自我防御机制,想借此来逃避精神上的痛苦?
“无论如何,你比我想象中的要精神得多,这就很好。”
鹿谷将抽了不到一半的香烟掐灭,叼起一根新的,俨然一副老烟枪的样子。江南受到他的影响,也掏出烟来,同时用严肃的口吻问道:
“于是结论就是,所有的凶案都是那个少年干的了?”
鹿谷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又把手伸向扔在桌角处的那个皱皱巴巴的骆驼牌香烟盒。
“不是一天一支吗?”
“那个规矩是在昨晚打破的。心想着今天例外,便抽了起来,谁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算了,过几天一定继续执行老规矩。”
八月四日,星期五晚八点。江南孝明来到这里拜访——鹿谷门实住的上野毛“绿庄”公寓四零九号。
他昨天下午在医院检查了身体,好在没有什么严重问题,挨打也没有留下后遗症。在充分补充了营养,又好好地睡了一觉之后,体力总算是逐步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