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前
深红色地毯上,随处可见黑色斑痕。是水迹。
(脚印吗?)
他马上想:正木先生已经回来吗?
他没有打开回廊灯,沿着墙壁向左转到环绕着塔走廊上。
“正木先生——”他轻声呼唤正木,借着中庭里路灯在黑夜里穿行,“正木先生,回来吗?”
这是怎样天啊!他在心里连连感叹。
白天事故……刚才骚乱……而且,今天晚上怪事连连,睡觉前看见亮光,刚才听见声音……
(净是些诡异事情。)
想到这里,他忐忑起来,放心不下主人下令敞开后门。
纪说交给正木处理——尊重主人意思是仓本工作,也是他义务。然而,虽说如此,让正木个人在风雨里奔走,不危险吗?
夹杂在这些声音里面,有个与大自然喧嚣截然不同声音,不知在什地方轻轻地响起来。
因为半夜盗窃事件而被迫中断睡眠,这对生活很有规律仓本来说非常痛苦。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全身关节酸痛。
主人平息事态,让客人们各自散去后,仓本按照吩咐再次检查门窗。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巡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来到餐厅时,他遇见纪,由里绘怯生生地站在他身后。
当时,主人让他不要关上后门,说正木慎吾出去追古川。
仓本感觉事态严重,主动提出也出去看看;主人却说交给正木就行,仓本也就不再坚持。他并非不担心正木安危,但实在是疲惫不堪,特别是之前还爬上天花板折腾番。
没有回音。耳边传来只有风雨声。
仓本心想,他也许去纪房间,正在报告追赶古川结果。
地毯上斑痕等距离地延伸着,颜色逐渐变淡。果然是被雨打湿脚印。仓本沿着这串脚印,从环绕着塔走廊往西回廊走去。
“咦?”
仓本眼睛已经习惯黑暗,他视线落在扇门上。
仓本意识到不应该睡下去,他费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拖着疲惫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至少应该等到正木平安回来。
他驱散睡意,穿上拖鞋,出去看究竟。
走出房间,经过黑漆漆小走廊,往北回廊走去——向左转就看见后门。
屋檐下灯光透过小玻璃窗照亮后门口这片。门仍然没上锁。
仓本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门边地毯不对劲。
他躺在床上,边留心外面动静,边感觉到自己真老。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
嘎嘎嘎……嘎嘎……
他睁开眼睛,侧耳倾听,但是声音已经消失。
(是做梦吗?)
他摇摇头,再次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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