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定目光,也正在凝视着傅红雪苍白脸,忽然道:“请坐。”
傅红雪没有坐下去,也没有开口,到这种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竟不知道该说什。
丁乘风自己却已慢慢地坐下去,缓缓地说道:“知道你是绝不会和你仇人坐在同个屋顶下喝酒。”
傅
丁灵中是他最痛恨人,却是他兄弟。
他能不能为翠浓仇恨,而去杀他兄弟?绝不能!
可是他又怎能眼见着翠浓为他而死之后,反而将杀她仇人,当作自己兄弟!
他出来本是为复仇,他心里仇恨极深,却很单纯。仇恨,本是种原始、单纯情感。
他从未想到情与仇竟突然纠缠到起,竟变得如此复杂。
苍白手,漆黑刀!傅红雪慢慢地走上楼。
他忽然觉得很疲倦,就仿佛个人涉尽千山万水,终于走到旅途终点似,却又偏偏缺少那份满足欢悦和兴奋。
“人都来齐?……”
现在他总算已将他仇人全都找齐,他相信马空群必定也躲藏在这里。
因为这老人显然已无路可走。
不着它,但却没有人能否认它存在。
你以为它已忘记你时,它往往又忽然在你面前出现。
天心楼并不在天心,在湖心。
湖不大,荷花已残,荷叶仍绿,半顷翠波,倒映着楼上朱栏,栏下泊着几只轻舟。
四面纱窗都已支起,位白发萧萧、神情严肃老人,正独自凭栏,向湖岸凝睇。
他几乎已没有勇气去面对它。
因为他知道,纵然杀尽他仇人,他心里苦还是同样无法解脱。
但现在他纵然明知面前摆着是杯苦酒,也得喝下去。
他也已无法退缩。他忽然发现自己终于已面对着丁乘风,他忽然发觉丁乘风竟远比他镇定冷静。灯光很亮。照着这老人苍苍白发,照着他严肃而冷漠脸。
他脸上每条皱纹,每个毛孔,傅红雪都看得清清楚楚。
十九年不共戴天深仇,眼看着这笔血债已将结清,他为什竟连点兴奋感觉都没有?
这连他自己都不懂。
他只觉得心很乱。
翠浓死,路小佳死,那孩子死……这些人本不该死,就像是朵鲜花刚刚开放,就已突然枯萎。
他们为什会死?是死在谁手上?翠浓,他最爱人,却是他仇人女儿。
他看来就仿佛这晚秋残荷样萧索,但他双眼睛,却是明亮而坚定。
因为他已下决心。
他已决心要还别人个公道!
夜色更浓,星都已疏。
“欸乃”声,艘轻舟自对岸摇来,船头站着个面色苍白黑衣少年,手里紧紧握着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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