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雪道:“是不想走?还是不能走?”
钟大师没有回答,却回过头,面对着他,反问道:“你看已有多大年纪?”
他满头白发,脸上已刻满因心力交瘁而生痛苦痕迹
青山已深,流水已静,小小湖泊旁,有个小小木屋。
木屋中有琴几,却没有人。
琴弦上仿佛还有余韵,琴台下压着张短笺:
刀缺琴断,月落花凋,
公子如龙,翱翔九天。
后面个小贩用扁担挑着两笼鸡走过,竟抽出扁担,横扫傅红雪腰。
忽然间,刀光闪,“咔嚓”响,扁担断,菜篮碎,杆秤劈成两半,把剁肉刀斜斜飞出去,刀柄上还带着只血淋淋手。
笼中鸡鸭飞出来,市场中乱得就像锅刚煮沸热粥。
砧板下白衣人却已踪影不见。
人群涌过来,屠夫、菜贩、主妇、卖鸡,都已消失在人丛中,琴声却又在远处响起。
下?”
白衣人淡淡道:“因为本来就不如他。”
傅红雪忽然问:“他是谁?”
白衣人笑笑,道:“既然知道你是谁,你也应该知道他是谁。”
傅红雪手又握紧他刀:“公子羽?”
06
空山寂寂。
钟大师面对着远山,沉默很久很久,才缓缓道:“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能不走人,就不必走,不能走人,又何必走?”
傅红雪远远地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钟大师又沉默很久:“已不准备走。”
傅红雪分开人丛走出去,人丛外还是人,却看不见他要找人,可是他又听见琴声。
琴声是从哪里传来,他就往哪里走,他走得并不快,这虚无缥缈琴声,任何人都无法捕捉,走得快又有什用?
他也不放弃。只要前面还有琴声,他就往前面走,钟大师居然在后面跟着,雪白袜子已破,甚至连双脚底都走破,也不知走多久。
日色渐高,他们早已走出市场,走出城镇,暮春微风,吹动着田野中绿苗,远处山峦起伏,大地温柔得就像是处女胸脯,他们走入“她”怀抱中。
四面青山,曲流水,琴声仿佛就在山深水尽处。
白衣人笑道:“你果然知道。”
傅红雪忽然闪电般出手,抓住他手,谁知钟大师竟扑过来,用力抱住傅红雪臂,大声道:“你千万不能伤这双手,这是天下无双国手。”
白衣人大笑,挥刀剁肉屠夫,忽然刀向傅红雪头顶砍下。
肉案旁个菜贩,也用秤杆当作点穴镢,急点傅红雪“期门”“将台”“玄样”三处大穴。
提着篮子买菜主妇,也将手里菜篮子向傅红雪头上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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