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已枯，八角亭栏杆上
红漆也已剥落。
西风肃杀，大地萧萧。
李寻欢徘徊在林下，几乎将这里每
寸土地都踏过。
"后天，就是后天。"
夕已西，又是天将过去。
李寻欢心又开始绞痛，忍不住又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
等他咳完
，孙小红才叹息声，幽幽道："你若要
活着，你自己就不能死……上官金虹也并不是定要找你决斗，他对你始终有几分畏惧。"她忽然冲过去，拉住李寻欢手，道："们可以走，走得远远，什
事都不管，……可以带你回家，那地方从没有人知道，上官金虹就算还是想来找你，也休想找得到。"李寻欢没有说话，个字都没有说。
他只是静静瞧着她。
有风吹过，阵烟雾飘过来，迷漫他眼睛。
孙老先生苍老声音已响起，带着叹息道："无论你怎说，他都不会走。"孙小红咬着唇，跺着脚，道："你怎知道他不会走？"孙老先生道："他若是肯走那种人，你也不会这样对他。"孙小红怔半晌，忽然扭转身，掩面轻位。
……"李寻欢突然打断她话，道："没有，什都没有。"孙小红道："可是你……"
李寻欢道："她活着，自然会有人照顾她，她死，也有人埋葬，什都用不着来关心，死对她只有好处。"他声音仿佛也很平静，但却始终没有回头。
他为什不敢回头？
孙小红望着他瘦削背影，滴泪珠，滴在纸上。
她俏悄擦干眼泪，道："可是你总有些话要留下来，你为什不肯对说？"手寻欢道："你为什定要说，"
后天，就在这里，就在这歹
李寻欢长叹道："前辈你……"·
孙老先生打断他话，道："知道你意思，可是……只能要她不去杀人，却无法要她不去爱人，是？"爱，这件事本就是谁都无法勉强。
李寻欢又开始咳嗽，咳嗽得更剧烈。
"山西城十里，长亭外林下。"
亭，是八角亭，就在山脚下树林外。
孙小红道："你说，就记下来，你若死，就件件替你去做，然后……"李寻欢霍然转过身，盯着她，道："然后怎样？"孙小红道："然后就死！"
她挺着胸，直视着李寻欢，不再逃避，也不再隐瞒。
李寻欢道："你……你为什要死？"
孙小红道："不能不死，因为你若死，活着定比死更难受。"她始终直视着李寻欢，连眼睛都没有眨。
她神情忽然变得很平静，很镇定，无论谁都可看出她已下决心，这种决心无论谁都没法子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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