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红道："若不是这种人，怎
能做得出这种事？"李寻欢黯然道："因为……因为……"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说，孙老先生却替他说
下去。
孙老先生叹息道："他这样做，只因为他已不能自主。"孙小红道："为什不能自主，又没有人用刀逼住他，用锁锁住他。"孙老先生道："虽然没有别人逼他，他自己却已将自己锁住。"他叹息着接道："其实，不只是他，世上每个人都有他自己
枷锁，也有他自己蒸笼。"孙小红道："
就没有。"
孙老先生道："你没有，只因为你还是个孩子，还不懂？"孙小红叫起来，道："是孩子？好，就算还是个孩子，那他呢？"她指着李寻欢，道："他总不是孩子吧？难道他也有他枷锁？他蒸笼？"孙老先生道："他当
家。"林仙儿霍然转身，凝注着阿飞。
她目中似已有泪，因为她眼波本就柔如春水。
良久良久，她才又叹息
声，凄然道："现在这里还是家？"阿飞道："当然是，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家。"林仙儿脚步开始移动，仿佛忍不住要去投入阿飞怀里，但忽然间又停下脚步，垂头道："当然愿意，怎奈别人却不愿意。"阿飞咬着牙，字字道："谁不愿意，谁就得走。"他似已不敢触及李寻欢目光，也不管别人对他怎想。
孙老先生确将他血液里酒蒸出来，勇气蒸出来，他却将他情感全都蒸出来。
个人身子最虚弱时，情感却最丰富。
阿飞眼睛似乎再也不愿离开林仙儿，字字接着道："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赶你走，只有你才能赶别人走。"林仙儿带着泪，又带着笑，道："确很想跟你单独在起，可是，他们都是你朋友……"阿飞道："不愿意做你朋友人，也就不是朋友。"林仙儿忽然燕子般投入他怀里，紧紧拥抱住他，道："只要能再听到你说这句话，已经心满意足，别什都不再想，无论别人对怎样，也都不再放在心上。"门，是虚掩着。
李寻欢慢慢走出去，走入门外黑暗与寒夜中。
他知道自己若再留在屋子里，已是多余。
孙小红也跟出来，咬着嘴唇，道："们难道就这样走？"李寻欢什也没有说，什都说不出。
孙小红跺跺脚，道："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个人，居然还对她这样子，这种人简直……简直是忘恩负义，重色轻友！"李寻欢终于长长叹口气，道："你看错他。"孙小红冷笑着，恨恨道："看错？难道他不是这种人？"李寻欢道："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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