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手忽然握起腰畔剑柄,他手已冻得比鱼肉还白,但动作却仍然很灵活。
李寻欢笑,道:“原来你不是聋子,那就上来喝囗酒吧,囗酒对任何人都不会有害处!”
少年忽然道:“喝不起。”
他居然会说出这样句话来,李寻欢连眼角皱纹里都有笑意,但他并没有笑出来,却柔声道:“请你喝酒,用不着你花钱买。”
少年道:“不是自己买来东西,绝不要,不是自己买来酒,也绝不喝……话已经说得够清楚吗?”
但他背脊仍然挺得笔直,他人就象是铁打,冰雪,严寒,疲倦,劳累,饥饿,都不能令他屈服。
没有任何是能令他屈服!
马车赶到前面时,李寻欢才瞧见他脸。
他眉很浓,眼睛很大,薄薄嘴唇紧紧抿成条线,挺直鼻子使他脸看来更瘦削。
这张脸使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花冈石,倔强,坚定,冷漠,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甚至对他自己。
喃喃道:
“这种天气,想不道竟还有人要在冰天雪地里奔波受苦,想他定是很孤独,很可怜人。”
那虬髭大汗没有说什,心里却在暗暗叹息:“你难道不也是个很孤独很可怜人?你为何总是只知道同情别人?却忘自己……”
车座下有很多块坚实松木,李寻欢又开始雕刻,他手法精练而纯熟,因为他所雕刻永远是同个人。
这个人不但已占据他心,也占据他躯壳。
李寻欢道:“够清楚”
少年道:“
但这却也是李寻欢平生所见到最英俊张脸,虽然还太年轻些,还不成熟,但却已有种足够吸引人魅力。
李寻欢目光中似乎有笑意,他推开车门,道:“上车来,载你段路。”
他话向说得很简单,很有力,在这望无际冰天雪地中,他这提议实在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谁知道这少年连看都没有看他眼,脚步更没有停下来,象是根本没有听到有人在说话。
李寻欢道:“你是聋子?”
雪,终于停,天地间寒气却更重,寂寞也更浓,幸好这里风中已传来阵人脚步声。
这声音虽然比马蹄声轻得多,但却是李寻欢正在期待着声音,所以这声音无论多轻微,他也绝不会错过。
于是他就掀起那用貂皮做成帘子,推开窗户。
他立刻就见到走在前面那孤独人影。
这人走得很慢,但却绝不停顿,虽然听到车铃马嘶声,但却绝不回头!他既没有带伞,也没有戴帽子,溶化冰雪,沿着他脸流到他脖子里,他身上只穿件很单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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