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渐深,江上已亮起点点渔火,看来仿佛比天上星光更亮。
船舱里却仍是片黑暗,石田斋彦左卫门个人静静地坐在黑暗里,那个装着京都御守屋精制火镰和火石锦囊虽然就近在他手边,可是他并没有击石点火燃灯意思。灯光是樱子带进船舱。
娇小樱子仍作童子装
花姑妈笑笑:“你认为楚留香真会去?”
“他说他会去,就定会去,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定会去。”
“要是他去不成呢?”
“怎会去不成?”胡铁花又瞪起眼:“如果他自己要去,有谁能不让他去?有谁能拦得住他?”
花姑妈叹口气:“如果没有人知道他要去,现在他确实很可能已经到那里,只可惜他有个朋友嘴巴比洗澡盆还大。”
幸好他是胡铁花,他喝酒历史已经有二十多年,喝醉次数大概已经有四五千次,有时候,他天喝酒甚至比别人辈子喝加起来都多。
可是他喝这杯酒之后,还是喘半天气才能开得口。
“妈呀!”胡铁花大叫:“你给喝酒这玩意儿到底是个酒杯还是个洗澡盆?”
花姑妈吃吃地笑,又捧起个大酒坛,好像又要替他斟酒样子。
胡铁花眼睛瞪得比牛弹子还圆。
“不错,是个大嘴巴。”胡铁花理直气壮:“这又不是什丢人事,为什不能告诉别人?”
“你当然可以告诉别人,随便你要告诉谁都行。”花姑妈说:“只不过知道这件事人愈多,他麻烦也就愈多。”
她又叹口气:“史天王手下又不是吃素,单只个白云生,就已经足够让他吃不消。”花姑妈说得很慎重:“可以保证,白云生剑法绝不在当年薛衣人之下。”
胡铁花还不服气,还要争辩,可是外面已有人通报,送亲行列已将启程。
花姑妈忽然抱住胡铁花:“这路上凶险必多,你定要特别注意,多多保重。”她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虽然不是你亲妈,可是直都把你当宝贝儿子样,你千万不能死在路上。”
“你这是什意思?”
“会有什别意思?只不过想再敬你杯而已,因为你马上就要走,要去办大事去,虽然不是西出阳关,也要劝你更进杯。”
花姑妈声音温柔,笑得也温柔,笑容中,居然还带着点淡淡离愁。
“劝君更进杯酒,东海之滨无故人。”她说:“来,也陪你喝杯。”
“就算没有故人,也会回来,何况那个老臭虫现在定已经到那里。”胡铁花苦笑:“可是如果真再喝这杯,恐怕就要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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