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淡香酒,盛在精致浅盏里,酒色澄清,全无混浊。
他自己先尽盏,让跪侍在旁边侍女将酒器斟满,再以双手奉给楚留香。
这是他们最尊敬待客之礼。
“在下是希望香帅能明白,樱子上次去找香帅,
江水滔滔,去不返。
这条船眼看着也将要随着水浪而去。
人却已飞起,忽然间飞起,掠过四丈江流,凌空翻身,足尖踢起大片水花。
然后他人就已经落在船头上,看着那个已经吓呆白衣童子微笑。
“就是楚留香,你叫上船,就上来。”他说:“可是船上如果没有想见人,你最好就自己先脱下裤子,等着来打你屁股。”
“是,以后你也未必能见到他。”新月幽幽地说:“以后你恐怕也不会再见到。”
长江,野渡。
野渡人,却没有空舟,人就像空舟样横卧在渡头边,仰望着天上朵悠悠白云。
白云去来。
白云去,还有白云会来。
“他也直都没有抱你?”
“他没有。”
楚留香什事都不再问。
个流落在天涯浪子,剑锋上可能还带着仇人血,忽然看到自己亲生女儿已经长得那大,那纯洁、那可爱,他怎忍心让她为惦记着他而终生痛苦?他怎能伸出他手?
这是有情,还是无情?就让人认为无情又何妨?
他笑得似乎有点不怀好意。
“樱子姑娘,你自己也应该知道,完全没有点想要见你意思。”
船舱里片雪白,尘不染,舱板上铺着雪白草席。
白发如云石田斋彦左卫门盘膝坐在张很低矮紫檀木桌前,态度还是那温和高雅而有礼。
“能够再见到香帅,实在是在下幸运。”老人说:“在下特地为香帅准备敝国无上佳酿——菊正宗,但愿能与香帅共谋醉。”
人呢?
“睡在那里人是不是楚香帅?”
条江船顺流而下,个白衣童子站在船头上,远远地就在放声大呼。
“船上有个人想见楚香帅,楚香帅定也很想见他。”童子嗓子清亮:“楚香帅,你要见就请上船来,否则你定会后悔。”
可是这条船并没有停下来迎客上船意思,仰卧在渡头上人也没有动。
个流落在天涯江湖人,又有谁能解他心里孤独和寂寞?
他又何尝要别人去解他?
晨雾如烟,往事也如烟。
“从此就没有再见到过他,以后恐怕也不会再见到他。”新月说:“只希望你能告诉他,直都活得很好。”
楚留香沉默着,沉默很久:“以后恐怕也未必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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