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叹
口气，
过很久，老人忽又道：“大混蛋。”
陆小凤道：“嗯。”
老人道：“你为什
不问
是谁？叫什名字？”
陆小凤道：“不必问。”
老人道：“不必？”
这已不是讽刺，已经是悲哀，
种人们只有在接近绝望时才会感到
悲哀。
他在喘息，老人也在喘息。
条蟒蛇从树叶间滑下来，巨大蟒蛇，力量当然也同样巨大，足以绞杀切生命。
可是他不想动，老人不能动，蟒蛇居然也没有动他们，居然就悄悄地从他们身旁滑过去。
陆小凤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还能笑得出来。
陆小凤道：“带你走，只因为不但是人，还是混蛋，特大号混蛋。”
03
是春天。
是天地间万物都在茁发生长春天。
凋谢木叶，又长得密密，丛林中木叶莽莽密密，连阳光都照不进来。
绝不会走。”
老人道：“哦？”
陆小凤道：“因为你是人，也是人，当然不能看着你烂死在这里。”
老人眼睛忽然睁开，睁得很大，看着陆小凤，道：“你肯带走？”
陆小凤道：“你猜呢？”
陆小凤道：“反正们现在都已快死，你几时听见过死人问死人名字？”
老人看着他，又过很久，想说话，没有说，再看看他眉毛和胡子，终于道：“忽然想起个人。”
陆小凤道：“什人？”
老人道：“陆小凤，有四条眉毛陆小凤。”
陆小凤又笑，道：“你早就该想到，天下唯特大号大混蛋，就是陆小凤。”
老人侧过头，看着他，忽然道：“当然不能就叫你混蛋。”
陆小凤道：“你可以叫大混蛋。”
他还在笑。
笑有很多种，有种笑比哭更悲哀，他笑就是这种。
只有笑，没有笑声，四下连点声音都没有，时光在静寂中过得好像特别慢。
树干枝叶间，还是片迷迷蒙蒙灰白色，让你只能看得见点迷迷蒙蒙影子。
看得见，却看不远。
陆小凤让老人躺下去，自己也躺下去，现在他就算明知西门吹雪近在咫尺，他也走不动半步。
他们已走很远段路，可是他低下头时，就立刻又看见自己足迹。
他拼命，用尽所有力量奔跑，却又回到他早已走过地方。
老人在眨眼，道：“你当然会带走，因为你是人，也是。”
陆小凤道：“这理由还不够。”
老人道：“还不够？还有什理由？”
陆小凤道：“混蛋也是人。”
他忽然说出这句话，谁都听不懂，老人也不懂，只有等着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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