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在想着这个教训
时候，第二个教训已跟着来
。
他忽然发现自己脚下就是那荷池。
被木头人打得鼻青脸肿固然不好受，被人像杀猫
样地刀刺入胸膛岂非更冤枉？
即使他没有往下看，也可以感觉到那双死鱼般眼睛正在瞪着他。
还有那柄比纸都薄快刀。
这八个人拳脚和它眼珠之间，竟似有根看不见线串连着。
陆小凤忽然出手，用他两根手指，夹断木头人两节手指。
只听“嗤”声，两节木指从他手指上弹出去，“噗噗”两响，已打在木头书生两眼上。
木头人当然不会叫痛，它还是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另外八个木人却忽然全都倒下去。
陆小凤掠出窗户。
法实在不是生意经，就好像强盗们打官司，有输无赢。
何况他就算打赢，也算不什
本事，就算把这八个木人都打得七零八落，劈成片片做柴烧也没有什意思。
这种愚蠢事，陆小凤向不肯做，只可惜现在他想不打都不行。
木人拳风虎虎，桌上灯火被震得闪烁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
在黑暗中跟几个木头人拼命，更是愚蠢之极。
个人若是已经在往下堕，不管是身子往下堕，还是灵魂在往下堕，再想拔起来，都不是件容易事。
现在他口气已用完，再换气时定已落入池水中。
八个木人稀里哗啦倒成片，他却绝不回头去看眼。
他并不想欣赏自己辉煌战绩，就算打倒八千八万个木头人，脸上也不会增半分光彩，只要能完完整整地走出这间屋子，已经是上上大吉。
这架打下来，他身上总算没有缺少什，却多几样东西——肩头背后多几块青肿，头上多个大瘤。
除此之外，这件事还给他个很好教训——
就在他从窗口掠出来这瞬间，他已自己对自己发几百次誓，以后就算非跟人打架不可，至少也得先看清楚对方是什人才动手，若是活人，还可以招呼阵，若是木头人，就赶紧落荒而逃。
那锦袍珠冠白面书生，双眼睛转来转去，好像也忍不住要笑出来。
这人也是个木头人，木头人眼珠子怎会转来转去？而且竟像是跟着它八个侍从拳脚在转，难道它也看得懂少林拳法？
陆小凤看得发呆，想得出神，双眼睛也不由自主跟着打转，突听“砰”声，脑袋上已挨拳，几乎连脑浆都被打出来。
他脑浆虽然没有被打出来，灵机却被打出来。
拳头打在他头上时候，木头书生眼珠子竟停停，拳头再动时，它眼珠子就又跟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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